虫映衬下气质似乎微妙一变,那对清纯的大眼睛里仿佛透露着几分慵懒和妖邪。向榆一时看呆了,她此前对爬虫的认知仅限于大战双马尾,没见过从头发里嘴里扒出来的。
“小红,给掌门磕个头。"玄瑛伸出手指,将不知道又从哪钻出来的蜈蚣托到向榆面前。
那小虫竟真的有模有样地点头拜了拜。
“可以了可以了。"太有节目效果了,向榆连连点头,发自内心地啪啪鼓掌,“这养多久啦?跟小狗似的。”
“三百来年吧,不中用的小家伙。"玄瑛呵呵一笑,戳了戳红龙的小脑袋,漫不经心道,“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被泡酒喝了,这一窝就它长得好,留着当个头饰。”
发现向榆看她的的眼神逐渐惊悚起来,玄瑛把蜈蚣立刻往嘴里一塞,很狗腿地冲她笑:“掌门,我来之前发了誓应了雷,这会也算编外公职人员,公职人员禁止违规吃喝,什么土匪什么老蜈蚣酒都不吃了,我是良民啊良E.…“当然,我相信在老板的保护下,沈大人也会高抬贵手,不会为难我一介小妖。”
向榆总感觉她把蜈蚣生吞下去了,不然那张小小的嘴怎么塞进这么多毒虫的,但她没有证据。
她只强作淡定地同玄瑛交代了几句,比如宿舍会有普通人类员工混宿、她未来可能的工作安排之类的话,玄瑛乖得跟小狗一样猛猛点头,在她说晚安后嗑地一声变成一只蓝紫色的小蝎子,飞快从沙发底下溜走了。还是往门外溜的,她好像非常怕沈九。
蝎子精在西游记高低也算个小boss,能让蝎子精怕成这样的人是何方神圣。
想起那个上午和自己并肩打怪,还回家烧了饭给她留了鸡腿的人,好像又很难和玄瑛眼里的大妖怪联系起来。
鸡腿饭还烧得可好吃了,油汪汪香喷喷的,浓油赤酱软烂脱骨,还是照烧口的。
她敲了敲沈九的宿舍门,门过了会才开,沈九额角滴着水,头发半干搭在肩膀上,湿漉漉地出现门口。
显然人家在洗澡。
向榆往后退了一步:“打扰到你了吗?”
沈九很好脾气地说:“没有。”
“谢谢你的晚饭,这是你的手机和工牌。"向榆目不斜视,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他,语速飞快,“手机里插了流量卡,可以刷刷视频看看小说,银行卡得你自己开,以后每个月工资就往里面打,联系人里还存了我号码,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了一一”
“好。”
他头发真漂亮,打湿后像水墨画一样。
向榆心想回头得让采购买大功率的吹风机,这得吹多久啊。她把手放在门上道了晚安,走之前犹豫半响还是问了:“你刷视频可能同城会推送我们上午.…打架的视频,你不讨厌这个吧?或者说,这种曝光度会不会对养伤有帮助呢。”
她下意识往沈珩那条理论上的瘸腿瞄了一眼,她是真好奇这位的腿是这么个事。
“不讨厌。“沈九弯起嘴角,“很有帮助,谢谢你。”他的确有公务员的样子,就算是和向榆一起在x音以西海第一拐棍瘸僧的身份出道也没耽误他气质,站在那里脊背挺直言简意赅,仿佛和尘世隔着一层屏障,但你当真和他说话时却并不显得疏离,他会微微弯下腰看着人眼睛,认真取听的样子几乎是称得上温和了。
向榆看着他的样子也笑起来,由衷地说道:“是我应该谢谢你。”这话显得客套,她怕不够诚恳,又加了句豪气万千的:“下次打架还叫你!”
并给予了一个分外信任的眼神,那种*叫声兄弟,那还说啥呢*作仁义状。沈九:“.…….”
“稍等。”
他把向榆给他的手机工牌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时变戏法似的从手心取出了一条古拙的红绳项链。
“我的能力是……招财辟邪。”
他抖开了那条项链。
红绳手工搓成了小麻花的样子,绳上系着一枚圆形方孔钱,铜钱原本的黄亮半褪,方孔上下依稀可辨“天禄"二字,显出温润古朴的样子来。小铜钱沉甸甸,旁边系着还一撮异常柔软、像叶子一样轻飘飘的羽绒。在铜钱与羽绒之间,缀了一尾檀木雕的崭新小鱼牌。铜钱像商周的,鱼牌像上周的,刀工新且细致,那鱼身弯出活泼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摆尾游入深潭。
“我就知道竖着个耳朵什么都听。”
已经踏出员工宿舍换成人形的玄瑛嘟囔了声,踢踢踏踏往山下走,“幸好没说那位的坏话哦….”
“这叫个什么个事,在老家打成残废混不下去了来人间界找个出处,来人间界一看,开门就是天龙人。”
她深深吐纳了一口,人间界灵气稀薄,此时暮色苍山倦鸟归林,屹立在沧江岸上的哈蟆石沐浴着月光,往日死气沉沉的石头此时竟像在呼吸一般,整座山都像化作了它肺,像每一次吐纳都从天地间抽吸着什么。玄瑛向身后瞥一眼,法器祭出,就算是天道规则极力压制下的人界依然以宿舍为圆心向外围推开一圈金芒,在夜空里就像涟漪一般转瞬即逝。脚下的野草无风自动,草叶泛起一圈铜钱般的金属斑纹,斑纹很快又消失不见,趴山头的哈蟆肚子鼓了鼓,左后腿也淡了些,显出些三足鼎立的姿态来,整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