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姐想起这事又难过,在院子里待了好久,这才想回家呢!”
孟茴哑然,前世婚后一年光景没见,她竟忘了春和是这么个性子。
但好在说的也不算坏,总归让她想回府的事说的有头有尾圆上了。
她没敢抬头看徐季柏,自然不知道,徐季柏黑沉的视线直直落在她眉梢眼尾。
比一月前清瘦了。
片刻,他敛了眉眼,适才一切好似幻境,这才开了口:“他人之语,不必介怀。”
孟茴不明白他的意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安慰自己。
“……这,我知晓的,但……”
她嘴上这么应着,心里却在想:说到这个地步,她还怎么拒绝了正大光明回家?那她岂不是还要经历一次前世的事?
孟茴才不要。
她有些恼的皱皱鼻,但还不待她开口,就听徐季柏说:“走吧,我送你去。”
嗯?
孟茴眼睛略略瞪大,徐季柏送她过去?
前世自然没有这一出。
在这一场会面里,徐季柏莫说露面了,连个名字都没传来,可现在他要陪她过去……
难道是因为她选择了离开,而不是去见何夫人,所以事情发展有了偏差?
孟茴思绪纷乱,如今她更没了拒绝去见何夫人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春和,跟着徐季柏去正屋。
孟茴本来做打算,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入这个局。
因为她太清楚,若只是她一人,无论如何去见何夫人等人,只要徐闻听不来,她就一定会丢这个人,无非是体面地丢和不体面地丢之区别。
毕竟就算是多了徐季柏,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毕竟是国公府的话事人,自然是同老夫人她们一般,偏帮着徐闻听。
……真是上下一心啊。
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孟茴嘲讽的无声扯起唇角,心中更责怪徐季柏多管闲事。
临了到屋钱,她叮嘱春和在门外候着,自己则提起裙裾跨过门槛,和徐季柏一前一后走进正屋。
屋内的何夫人坐在八仙椅上,一身湖蓝荷边裙,端的是温柔如水的主母模样。
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孟茴喉口就遏制不住地恶心。
前世,出嫁前,孟茴在整个国公府最喜欢的人,除了徐闻听,便是何夫人了。
因为她是姑苏人,说话温柔性子更软,和孟茴的阿娘如出一辙。
自从孟茴和徐闻听定下婚约之后,她待孟茴总是最温柔的,定量供应的白玉糕她也会专留着一份温好送给孟茴。
直到徐闻听风流无度的事情,孟茴再也无从忍受。
她找到何夫人,悲戚崩溃地落泪,连哭诉声都不敢大,生怕被人听去折了徐闻听的名声:“……婆母,我真的忍不了了,昨夜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我、我怎么见人?”
孟茴半晌没得到何夫人的回应,直到抬起头,才看见何夫人面上不着掩饰的厌恶。
她冷冷看着孟茴,好似在评估一件不合心的货物,须臾道:“生了张好颜色,我原当你抓得住阿闻的心,否则就你这种出身,踏进国公府的门都是抬举——你怎么见人?现在阿闻在京中满城风雨的谈资,我还没与你算账,你来与我说你怎么见人?”
何夫人冷笑甩手:“我若是你,就去和那些个青楼妓子学学房中术,瞧瞧怎么抓住郎君的心,早日诞下嫡子,也堵住京中那些蠢物的嘴!”话毕,她脸色陡然柔和下来,“我也是为你好,待你诞下国公府嫡孙,还有谁敢笑话你,是不是?”
……
多恶心啊,去劝自己好人家的儿媳妇和青楼妓子学房中术。
孟茴强压下心头的恨意,疏离规矩地行过礼,唤了声夫人。
何夫人好似未曾听出话中疏离,亲亲热热走来要拉孟茴的手:“怎么才来?”
孟茴不着痕迹避开,温声回了想了一路的答话:“遇上叔叔了,答了些话。”
闻言徐季柏眼也未掀,好似半点没听见她信口的谎话,这让孟茴暗暗松口气。
“这样。”
闻言,何夫人果然没追问,只打趣几句她打扰三爷公务,便引着二人坐下。
刚坐好,何夫人又温和开了口:“听闻最近三爷公务忙,所以今日卉卉见长辈,我也没敢多叨扰你,如今你来,倒是给阿闻和蒙蒙这桩婚事添了喜气,只盼着日后生出三爷这般能干的孙儿才好。”
徐季柏地位特殊,为人又不近人情,所以在国公府,除了老夫人一辈,下面人都尊唤他一声三爷。
“长嫂不必如此。”徐季柏搁下茶盏,他整个人就像行走的《礼记》,只坐三之有一的凳子,背脊笔挺,搁盏无声,声量和煦。
即便是孟茴对整个国公府厌恶至极,也不得不承认,这徐季柏,的确不算烂人。
见徐季柏回应,何夫人笑意深了几分,左右又拉着徐季柏聊了半晌家常。
聊了片刻,徐季柏抬手止住对话,转偏向婢子问:“几时了?”
婢子跑出去看过日晷,回来复命道:“还有一刻午初。”
按礼制,接人待物,主家要提前半个时辰到达以示尊重,但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