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进去她的人生,托举她以后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不知道明翡清不清楚,可他不能不清楚,这段日子是有头的。届时不管如何,他不能眼睁睁见明翡变好,又毁掉她的人生。对吗?
所以,没有如果,没有以后。
而眼前这个与他没有如果的小女孩,并没有把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放在心上,反而又笑眼弯弯地问他:“等会还有别人上车吗?”“没有了。“钟聿行说。
不会再有别人了。
列车飞驰,裹着风,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看似快,但永远离不开铁轨指引的方向,他必须向着这个方向前进。如若错轨,会引发一场巨大的灾祸,让无数人丧命。命运让明翡上了他这趟列车,有幸共渡一程。可她无法走到他的终点。
所以只能在合适的某一站放下她,望她从此,诸事顺遂,前程锦绣。明翡后悔了,她干不了帮钟聿行打工的活。延市白天的行程是三个会议,一落地就被当地政府亲派来的领导接上车。尴尬的是,因为他多带了一个明翡,没提前告知,四座车难以体面地坐下几人,领导亲自开走了原司机,让时则接手,明翡则红着脸上了副驾。车上,领导不止和钟聿行交谈,还借她这位“秘书"套近乎。“钟先生先前让来提早交涉那陈总,我第一次跟办事这么利索的人干活,而且喝酒可爽快,咱们几个酒蒙子都干不过他,还得是您带出来的人啊。“谄媚劲儿上来后,那领导就收不回去了,“而且我很少见您带女秘出来,还这么年轻,想必也是位做事有您三分风范的大将。”这位有钟聿行三分风范的大将,目前如坐针毡,余光还不小心看见时则幸灾乐祸,耳更是烧着似的热,红扑扑的。
“确实。"钟聿行没帮她解围,反而心情颇好地抬了她一轿,“我教出来的人,还没有差劲的。不过刚跟我不久,还不太会讲话,等会有什么事,你使着她做就成。”
明翡咬了咬唇,想跳车。
会议地点在延市政府大楼,主题是钟氏在延市投资项目的内容核准,尤其是工程造价方面,细枝末节都需要他一一过目。延市不像和市发展滞后,钟聿行主导的是一起风光电一体化的项目,钟氏与几家国企形成了合作关系,总投资额过四十亿,一旦落成,对当地民众生活大有改善,有利无弊。
明翡听不懂,她好像来到一个由天文数字和生僻词堆成的迷宫,听得头晕目眩。
那领导让她坐到墙边,又给了台笔记本,明翡不知道要拿来干什么,便打开着,装模作样地一会看看屏幕,一会看看钟聿行。那是她第一次看他工作。
会议室的百叶窗偷跑进来柔和的光,落在台上做汇报的员工身上,可他的目光没分走半分,始终定在前方的投影幕布,偶尔随着某个关键数据的出现,会翻动手上材料,眼神一低,又很快回来。
他侧身听着,腰背挺直却不紧绷,让人很难分辨他究竞是在参与一场严肃的会议,还是听着高深的音乐剧。手肘搭在桌沿边上,袖口往上挪了些许,露出精壮有锻炼痕迹的小臂,明翡瞧着,总觉得那空空落落的,少了什么。她望向自己的手表。
收到最紧的圈口,还会滑动。
她思来想去,悄悄拿出手机,对准手表拍下照片,再打开识图软件。屏幕上加载的圆圈尚在转,明翡无意间抬眼,发现斜对面的钟聿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回来,正对会议桌,目光微斜,桌上的人会以为他在看材料,只有在她的视角才能确认,他在看她。
还有点揶揄的笑意。
明翡不知所云,又看回手机。
还不如不看。
一瞬间,戴表的左手沉重得动弹不得。
戴了上千万,可不是不敢动吗。
手机直接识别出该品牌几乎无法用价格衡量的一款,但和手上这只还不太一样,但标志性的八角形表圈对上了,再错也不会错到哪儿去。她不死心,想找到具体型号,可她对奢侈品一窍不通,找起来正如无头苍蝇,最后在一句“该品牌有为特殊客人专门设计的定制表款,尚未流出”前泄了气“散会吧。"他说了这么一句。
明翡还沉浸在自己戴了千万鹦鹉螺的震撼中,那领导又巴巴地跑过来,问了句:"明翡,你帮钟先生做的会议记录发我一份吧。”“什么会议记录?”
“阿?”
“阿?”
“明翡。”
会议室人散得很快,转眼便空了大半,钟聿行尚坐在原位,向她招了招手。明翡小跑过去,乖乖地站到他另一边,离那领导更远。钟聿行拿过笔记本,打开文档一瞧,不出意外的一片白纸,空空如也。领导随之也赶过来,在探头看过去的前一秒,他合上笔记本,“不好意思啊,刚刚我想看会议记录,不小心关掉,都没了。”“阿……哦。“领导在提示有历史记录和不提示中间犹疑了不到两秒,很识趣地蒙混过话题了,扯开张椅子坐下。
两人又聊起刚刚会议上的遗留问题,明翡在他身边站得笔直,宛若一尊蜡像。
她不想再被那领导逮着,太尴尬了。
可两分钟后,她身子一僵,没有感情的蜡像莫名出现奇怪的表情。明翡想拍掉那只突然攀上她大腿外侧的手,可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