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她的生活,其实乏味无聊得远超他人想象。文墨先带她吃了路边摊,又领她捞了两条金鱼。鱼群四散奔逃,有一条落后,被网捞住的同时,明翡激动地跳起来,两只手拍出了微风,笑着同他说,她捞上来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值得高兴成这样。但文墨情不自禁地随她笑而笑,付了钱,拿起注了水打了氧的袋子,说:“走吧,干正事去。”
“你有地方养吗?我朋友家里有个鱼缸,也可以放进去。”“我既然带你捞了,肯定有法子养它一辈子啊。“文墨走进路边一家卷闸门拉起,亮着灯的店面,意味深长地说,“负不了责的事,我可不轻易做。”一进来,明翡就看见实木办公桌后面的鱼缸,比祝青云家里的还大,尺寸夸张得要跟天花板连起来了。
一群红绿灯鱼凑成一小团,在清澈透明的水里游动,偶尔穿过鲜活的蜈蚣草,若隐若现。它们脊背呈现一种透亮的青蓝色,腹部点缀浅红,缸内的造景灯照过,像嵌上去的宝石在发光。
鲜艳的海底世界,缩小成人眼能完全容纳的尺寸,展现在眼前。文墨没有把小金鱼直接倒进缸里,而是连同塑料袋一块浮在表面,让鱼儿先适应缸内水温。
这个行为叫过温,算行内养鱼的常识,可见他不是一时兴起给自己公司随意摆个大鱼缸装点,而是认认真真做过功课的。里头的人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文哥,你总算回来了。“男人穿着白t和五分短裤,脚上极了双拖鞋,随意得好像是自家店面,“我以为你在洪沙瓦底被骗去搞电诈了呢。”“一进门就逮我开刀,你早就巴不得我在那回不来,好继承这儿吧?”“哪能啊。"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下回再去,立个遗嘱一一”“滚。”
“好嘞!”
男人讨巧地转了个圈,正好对着明翡,“你好妹妹,是咱们也木西的新客户吗?”
也木西,是洪沙瓦底矿场里捡玉那些人的代称。“不是。“文墨手臂一抬,将她往后挡了挡,“别叫这么亲近,这是孟叔唯一的学生,疼得很,来我这买石头,准备七月份华玉奖比赛的。”说归说,明翡还是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明翡。”男人介绍自己名为江河,刚说完,文墨让他给卷闸门拉上,吩咐道,晚上不管有什么客人,都不招待了。
他带明翡来到仓库。
一进去,先闻到一股混着尘土和湿矿土的味道,冷硬里掺杂着泥土的腥气,那是来自矿场的原生味道。
层高足足有九米,顶梁上挂着数不清的白灯管,照得内里宛若白昼。整个仓库没有规整的货架,大多原石直接堆在水泥地上,有的垒成半人高的小山,有的零散铺成一片,从拳头大的碎块到一米多高的巨石,无一例外,全都被随意地摆放着。
如果不了解,很难想象这儿压了很有可能过亿的资金。里面还有员工,盘腿席地而坐,对着一堆石头,用手电筒一块一块地照过去,区分产地、价值,以及有可能出品的种水色,再进行粗糙的分门别类。随意中,又带着井井有条。
“这堆是莫西沙的料子,旁边是木那的,想要红翡黄翡,到那头去一一"文墨指了指她身后,“全是大马坎的料子,都不满意,我还藏了点莫湾基的黑乌沙。″
莫西沙、木那、大马坎、莫湾基全是洪沙瓦底翡翠大型场口的名字,莫西沙出高冰,木那出色货和雪花棉,大马坎以半山半水的石头闻名,而莫湾基,是大名鼎鼎帝王绿的摇篮
“文墨,你能给点我预算范围内的,行不?”说归说,明翡也同员工们一样,不拘小节地面朝石堆,席地而坐,拿了块石头打灯研究起来,“一上来就是莫西沙和木那,莫湾基都让我随随便便挑了,那我还能随随便便二十万买走吗?”
“孟叔让我负责你,可不得尽心尽力吗?”文墨坐到她旁侧,倾身看去,嗅觉一下被她清雅的发香环绕住,同时,眼尖如他,还意外发现明翡看原石的姿势,选择打灯和定睛细究的地方,都不像完完全全没接触过赌石的人。
身为玉雕师,有看原石的眼力再正常不过,可孟怀端说,她这几年都在安安分分地雕翡翠,从不掺和这块的事。
“你会赌石?”
明翡正左右翻转着石头,动作稍停半秒,又自然地给手电筒按到皮壳上,不咸不淡地解释:“会一点,以前爸爸和他的朋友教过我,我专业是宝石及材料工艺学,系统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
“那你估计不比一些行内人眼力差,他们都是经验主义至上。”“三脚猫功夫罢了。“她匆匆带过,“我的手上功夫,比眼力重要多了。”她说的,倒也没错。
玉雕师,总是手上功夫最重要。
可她的模样记到了文墨心里,尤其提到赌石时,那短暂怔愣时的失神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心中油然萌生出大胆的想法,可尚未找到扎根的土壤。毕竞这行,也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文墨不再追问这个话题,而是用过来人的经验帮助明翡挑选起原石。也有许多是切开的,她更倾向于此,因为风险低,可以直接看到种水色的质地。这个工厂,粗略估计存了有上万块石头,全部一夜看完肯定不现实。可明翡入了迷,许多都仔细过了眼,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