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会被发现的……他的人手脚都很干净,看谁不顺眼,想办法弄进仁济,少说都得丢半条命,之前孟怀端瞧不起我,让他那学生送了个开裂的佛公来,我咽不下这口气…”钟聿行透露的,是这个方向的口风,他理所应当以为钟世承发现了这件事。这种事,可大可小,一旦钟世承有意闹大,钟聿行还不知会被连累到何种境地,没了他庇护,自己定然要被剥皮抽筋。钟聿行没继续烫他了,破开的洞下,皮肤凹下去一片,呈出一个黑红色的圆印,再久一点,好像要烧得骨头都焦黑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丢下这句话,出了休息室。
回到牌桌上,戴西廷和梁桢索以及另外一人,都还等着他,也没翻他扣下去的最后那张牌。
钟聿行没坐,而是曲指敲了敲牌桌。
“你们赢了。”
“四哥,你让得有点瞧不起我啊。"戴西廷看似不满地环起手臂。“是让你吗!"梁因水等得百无聊赖,又不想跟场子里另外的人玩,好不容易等回了钟聿行,当然要尽职尽责地继续把姐姐跟他绑在一起,“明明是让姐姐,你哪有那么大面子?”
“是是是。”
戴西廷举手投降。
钟聿行不想在这打牌了,“先走了,你们慢慢玩。”“聿行。"梁桢萦叫住他,随他一同起了身,珍珠耳坠趁得她肤色如玉般美好,“我有事跟你说,送我一下?”
他脚步微凝。
梁桢索说的有事,是一定有事,不是为了搭一趟顺风车而找的借口。思索过后,说:“走吧。”
三天后,明翡接到蒋序之电话,说如果今天情况稳定,明天就可以出ICU了。
她第一时间拨给了文墨,询问要不要转院。“昨天仁济的院长单独请我吃了顿饭。“文墨说,“他承诺,要给孟叔转到单人病房,并换掉赵医生和之前负责的医护,保证能让孟叔好起来。”“他保证有什么用,之前难道不是他们害得老师病情加重吗?”明翡实在无法放心继续把老师交给这种草菅人命的医院,这几天甚至都在查联系媒体快速曝光的渠道。
她不相信,这世界还是黑的。
“我也没答应,准备找我信得过的医生接手,但孟叔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折腾,而且……”文墨语气迟疑,“我目前只有几个怀疑对象,但都没证据,背的人如果的确一手遮天了,何必让院长现在就来找我说和?”而且仁济院长拿的是他发现了这件事后该拿出的态度,不是把他当成一无所知的傻子。
这也说明,院长愿意在他们发现事实后,在警觉的监督下做出对应的弥补,继续留在这治疗,某种角度上,反而是比转到别家医院更牢靠的方式。“你怀疑谁?”
“一个是那男人的妻子。我打听过,她虽然回国了,但并不在京市。另一个是……章肃。”
“章肃?!”
文墨比钟聿行迟了一步,找出仁济背后的真实股权代持人也着实费了点劲,但最终还是有了个结果。
“他在仁济有股份,不过是顶了旁人的名儿,但这条关系不是孟叔此次入院后才搭建的,而且他一直在仁济治疗,以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明翡原本单手举着手机,贴在耳旁,听完文墨这个猜测后,变成双手,怕哪只手软了给手机摔掉了。
那次以后,有了钟聿行的承诺,章肃的确没难为君珩和她了。可他面相上,就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还有钟聿行当作靠山,可以说横行无忌。
所以…哪怕只是一条无心的裂痕。
他也要用一条无辜者的性命补上吗?
“明翡,这件事,我要再仔细权衡一番,毕竞事关孟叔的生命安全。他把你当亲人,所以你有什么意见、猜测、方法方式都可以跟我说,我会考虑。”“我能做的只有相信你了,别的都像在添乱。”“不是的。"文墨果断否决掉她的说辞,“你前两天问我,曝光这件事有没有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有。现在已经不是孟叔当年那个年代,让别人听见你的声音容易了许多,所以你在为挽救他的生命而努力,哪怕一个人微薄的力量相当于螳臂当车,但也不是没有任何让幕后黑手停下来的可能的。而且日后你在这行,不管是做玉雕师,还是赌石,接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你一定要建立起敏感度,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和方式。”
这几天,明翡陷入了一种无助而无力的状态。她没钱,无法分担高昂的医药费,没有人脉,连捕风捉影的消息都难以打听到,没有时间,她不能落下课程,还要兼顾雕刻参赛的作品。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是求助别人,再等待别人的回音。还是不够强大。
她需要这个比赛,更上一层楼。
工作台上,那件种水清透的翡翠被雕出窗框一样的长方形,中间还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原石形态,她还没动手,还在研究雪花棉的走向,构思最佳的画面排布。
明翡一熬,就熬到凌晨十二点。
她拖着坐得腰酸骨痛的身体出了君珩大楼,披着单薄的月色,往共享单车的方向走去。
路边,一台黑车鸣了鸣笛。
黑夜中,明翡一下寻到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她疲乏的身体忍不住生出几分意外与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