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哑口无言。
他能做的,只有每一次都跟着明翡去,至少确保她不是在被人强迫的情况下,才做出这个选择的。
这不仅是为了明翡,也是为了孟怀端的身心考虑,若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学生想借男人上位,不得气得再进一次ICU,这病永远别好了。明翡不顾孟怀端的想法,也着实少见,基本是不可能的事。那到底…是为什么。
蒋序之问了她,在第四次和章肃吃完饭,他给明翡送到了出租屋下。这一次,章肃已经表达出对他出席的不满,兴许下一次,明翡就要自己去了,届时会发生什么,谁都不好说。
明翡靠在副驾上,头无力地倾靠到另一侧,面向黑沉沉的窗外。她无端想到坐钟聿行跑车的那夜,侧翼凸起,稳稳托出急转弯时她左摇右晃的身体。那时,她对着劲烈的山风喊叫,说不怕,什么都不怕。最后他说,只要有他,什么都不用怕。
浓稠的黑夜被车灯照穿,她一路攀顶,与他背着所有人接吻。而现在。
泥沼般的夜色卷土重来,渐次没过脚踝、小腿、膝盖……何时到她的心脏,再是脖子,攥夺仅剩的呼吸,再无逃脱的可能。蒋序之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好不容易从泥沼里逃出来,又要回去。因为……
“蒋总,是你说的。”
“最能利用这份优势的是我自己,很多事情,为达目的无需不择手段,只用走条捷径就好了。”
“你会经营自己,别人的钱才能到你口袋”别人的权,也才能为她所用。
她还是笑,黑夜里看不出她面颊上酒醉的潮红。“你为了我好,教会了我这个社会的生存铁则。“她头歪向主驾那边,“所以,感谢蒋总指教。”
明翡拉开车门,踩到地面上,稳住身体。
她在蒋序之的目送下,进了那扇锈迹斑斑的楼道安全门,单薄的身影,倒像被吃掉似的。
楼梯不短,平日走着不觉,喝得醉醺醺后,她貌似走了许久,但还没到,忍不住抬头看,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旋转往上,没了尽头,也没了出口,偶尔还见重影,像是楼梯中间又分出了一道楼梯,四通八达地连成了一片迷宫。她被困在这,身后是追逐企图吞没她的夜色,她要永远攀爬往上。直到……
周思为接到了她。
“又喝这么多。”
他一直在门口等,听到动静,立马就往楼梯间去了,往下还走了两层,才看见把着扶手喘息的明翡,二话不说横抱起她,“你明天还有课的,明翡。“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还喝酒,你以前不喝那么多酒的,跟谁一起?”“我知道的。”
“这段时间好多次了,到底为什么要喝酒?”“我知道啊,我都知道…
周思为猛地噤了声。
他抱着明翡,站在她家门口,一动不动,感受颈间滚烫的眼泪,经过领口,滑到胸膛前,似在慢慢渗入心脏那块地方。她第一次哭,在他面前。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明翡。"周思为放缓了声音,轻轻地问。默了一阵,明翡把眼眶里剩下的眼泪挤出去。她想哭的欲望其实不多,但总有几滴漏网之鱼,从情绪的破口里逃出,她很快控制住,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了。
“周思为,别问了。"她说,“我在做我想做的事,也是必须做的事。”走廊里的声控灯一下亮一下暗,随着两人放轻的音量,彻底不亮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明翡听见一句。
“好,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太委屈自己。”呼吸好似忽然间被一根细线抽紧,她感到心脏又涩又闷,是那夜色追上来,已经抓住她脖子了吗?
不。
不是的。
明翡抬了抬头,眼前固然是一道高大的黑影,但他身上纯色的白T蒙着一层虚无的薄光,哪怕被黑色沾染得又灰又暗,可他还是白的,看得出是白的。在她眼前,挡住了所有。
明翡转身,拿钥匙打开了家门,走了进去,掩上门前,她留出一条缝,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会的。”
“谢谢你,周思为。”
章肃和蒋序之签下合同,正式成为君珩的股东之一。为了孟怀端的身心安全着想,接他出院时,两人统一口径,绝口不提这件事。蒋序之还主动出钱,赶在暑假之前,包了邻市郊外的一所度假村整整三个月,安排好了安保、医生、护工,乃至朋友轮番探望的时间表,送他去有山有水的地方静心疗养。
孟怀端原本不愿,说要盯着明翡的作品,不准出一点差错。可这位听话的学生,头一次忤逆了他的意思,坚持让他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说什么如果老师身体不好,她也没法静下心雕刻了。文墨虽然拿不准明翡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也同意这一行程,只是提出换自己的医生。
双拳难敌六手,孟怀端就这样被送上了去度假村的车。有了章肃这一条人脉后,蒋序之一刻都停不下来,连忙顺着这条线往上搭桥,领着明翡应酬,结识更多不仅有钱还有权的客户。也得益于这事,迄今为止,章肃还没找到机会和明翡单独相处,可钱已经撒下来了,人又在君珩,料想再跑也逃不出手掌心,自己身边还环绕着数不清的莺莺燕燕,明翡就像一块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