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不小心掰断了一根实木棍子。
原本用来加固板条箱的橡木棒在她的手中变成了两节,断口参差不齐,还有一些碎屑掉到地面上。
“纯属偶然,"阿尔娜一本正经地说,看着他们疯狂咽着口水,喉结像是一排暴风雨中漂在海上的软木塞一样上下摆动,“别太在意。”这些人后退了一步,扭头就跑。
在这种完全不顺利的招聘事故中,阿尔娜倒是确实找到了两个还算懂行、也真想应聘的调香师,但要价都高于系统建议价。她愁的吃饭都没滋味了,每天端起盘子往嘴里一倒补满体力条就走,恨不得每天蹲到大街上,逮着挂着合适标签的就问。当简到了阿尔娜的办公室的时候,她看见的就是一个对着满桌食物无动于衷的工厂主,看起来愁容满面。
她僵硬地站在门口,似乎在想是否要直接撤退,然后才开口了,“艾萨斯先生,我可能认识合适的人。”
在发呆的阿尔娜恍惚地抬头,“什么合适的人?”“……调香师,”"简猛地呼出一口气,走了进来,“我的熟人,苏菲.罗朗,法国人,目前受雇于梅菲尔的一位准男爵家里工作,教他们的女儿做刺绣和法语。阿尔娜的眼睛一亮,看向简.爱。
简.爱被这种明亮过度的目光晃了一下。
她停顿了一次,才简洁地说,“她的家庭从十六世纪开始就从事香水行业了。但他们只训练儿子这门技术,苏菲从六岁起就躲在桌子下学习。直到他们去年打算把她嫁给某个家族的继承人,她逃走了。除了鼻子和一包偷到的配方,她什么都没带。”
阿尔娜眨了一下眼睛,“地址。”
她一下就兴奋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她!”她还没从椅子上站起来,简的手就伸出来了。虽然没有碰到阿尔娜,但足够让她停下往外冲锋的动作。简表情严肃,眉头紧皱,“绝对不可以。”她认真地说,“你不能就这样闯进梅菲尔区,向一个有教养的女人询问她是否缺一份工作,不管她的过去有多叛逆。”她不赞同地说,“尤其不是当着那个家庭的其他人的面。准男爵夫人一看到泥污就晕倒了。”
在阿尔娜张嘴发出什么抗议的声音之前,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纸,折叠整齐,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先给她写信,"她坚持,“照着我写好的抄一遍就行。”阿尔娜欢呼了一声,从抽屉里翻出了信纸和笔,沾沾墨水,开始抄写。“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个人?"她顺口问。
“我们通信,“简干脆地说,“通过文学协会。她用笔名写文章,我钦佩她对卢梭的观点的客观批判。”
她看了看阿尔娜,才补充,“她对气味的比喻……异常生动。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来自格拉斯一个大名鼎鼎的家族。”
大
在那封信寄出之后,来自苏菲.罗朗的回信在两天之内就到了。以伦敦邮政的标准来看,这是惊人的高效率。信封本身并不起眼,但阿尔娜打开信封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有趣的香味。浅淡的薰衣草味,还夹杂着别的她认不出来的味道,很清新。她的笔记优雅而匆忙,仿佛是在刺绣课前写的。“先生,你的提议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然而,我们需要谨慎地避开我雇主的客厅,我现在的雇主认为我是来自里昂的一个普通家庭,除了针线活和钢琴外一无所知。这周六的下午三点半,我们在邦德街的药店见面。穿一些不起眼的衣服,胸口别一枝薰衣草。”
在这之后,她又用较小的字体写了一小段。“又及:如果你敢在准男爵家附近透露任何一点香水业或者香水家族的事情,我会否认一切,并发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