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肆拾捌
“怎么了阿泠?“云绯道,“难道那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知晓的?”“并未发生什么旁的事。"楚泠摇摇头,又握住云绯的手,认认真真地同她道,“阿绯,你切不要让旁人知晓,你给百越去过信。记得让俞公子也不要提起。”“我明白的。”云绯赶忙点头。
楚泠只是担心,照萧琮这个势在必得的隐瞒架势,若让他知晓此事与云绯有关,是她一封信引得段河来此,只怕会给云绯招来麻烦。“快用膳吧。“楚泠见她能辨别其中利弊,便不再多说。另一边,萧琮的视线屡次飘向楚泠。
看着她正与云绯说话,很亲密的样子,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亲厚程度,恐怕连他这个枕边人也不及。
他是羡慕云绯,也是妒忌段河的。因为他们参与了楚泠过去的岁月,而他毫不知晓。
尽管当年在百越有过数日相处,但萧琮始终觉得,自己对于楚泠来说只是过客。
她不过只是惊扰他的一阵风。
可如今,他将风握在了自己手中。
长桌前,俞景安同季衢轩坐在一起。
两人也相熟,注意到太傅屡次不听话的视线,便忍不住说起小话来。“你看,原本太傅恨不得将楚姑娘金屋藏娇,旁人多看她一眼,他都会生气。”“如今倒是大方起来了,上回是家母的寿宴,这次是老夫人的寿辰,不仅将人带出来,还让她顶了妻子的名头?”
他们都能看出,如今太傅有意想让楚姑娘多见见人的态度。俞景安道:“太傅不会是真要和楚姑娘………成婚?”他看不明白,若说为了讨老太太开心,也无须做到这地步。若不是真心,更不必一早带她去见老夫人。而季衢轩早在那日萧琮攥住他的手腕,眸色通红问他要季家军找人的时候,便已经对今日情形有所预料。
他打趣道:“景安,我看是你想了吧。”
俞景安轻咳两声,面色红起来,欲盖弥彰般看了眼云绯。季衢轩只觉得,这京中的人怎一个接一个被百越贡女迷住。二人自以为是窃窃私语,实则每句话都被萧琮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放下瓷杯,里头的清茶轻轻晃荡:“不可以吗。”俞景安和季衢轩一怔,随后连连点头。
当然可以,他是太傅,谁敢说他要做的事不可以。宴席按时开始,萧老夫人喝过药之后,便被翠英重新推出来,在主位上就坐。
即便她如今生了病,但整个人依然是华贵无比的,坐在那里,俨然便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大主母。
萧家历史上有三回显露颓势,其中第一回约莫已经是大梁刚刚建朝之时。第二回,则是因为当时的萧家家主被冤下狱,那时的萧老夫人方嫁进来不过两年,却敢敲响宫门前的登闻鼓来鸣冤。若没有这位萧老夫人,便不会有如今的萧家。而第三回…楚泠看了萧琮一眼。
便是三年前,萧琮逆势而上,护持七皇子做了皇帝那回。自此一行,又可保萧家百年。
这些都是楚泠从徐嬷嬷那里听来的,正思索着,却忽然和萧琮的视线撞在一起。
穿过重重人群和觥筹交错,两人的目光便这般默契地相撞。楚泠下意识移开视线,过了会儿,又去看他,却见他依然看着自己,嘴角若有似无地带着点笑,很浅淡。
她忽然觉得有些燥意。
一道道美食珍馐被端了上来,席间气氛热闹。乔玉梨喝了一口果酒壮胆,面色绯红地站起身来。她对萧琮道:“表哥,我听闻前些日子南诏使臣在梁国宫廷,竞然口出不敬之语,还是表哥智勇双全,杀了他们的锐气,实在叫我佩服。”萧琮淡淡地看着她:“是吗。”
很明显,乔玉梨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已经被萧琮隐瞒后压了下去,意味着他不愿意听到旁人提起。
乔玉梨抿了抿唇,众目睽睽之下,她殷勤地站起,而对方却完全不接她的茬,让她感到十分无助。
可话已经说了一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听闻那南诏派来的一位使臣还是他们的六皇子,却也敢在我们陛下面前大放厥词,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若不是表哥当机立断,恐怕南诏还会得寸进尺。”很不幸,继南诏出使之后,乔玉梨又提到了公孙河。萧琮听她说完,方才微抬一旁的茶杯,语气似有些循循善诱:“那你可知,他在宴会上说了什么吗?”
乔玉梨怔住了。
坊间传出来的消息,不过只是四个字“不敬之语"的概括,至于具体说了什么,乔玉梨如何得知。
她只是以为,约莫便是以皇子自居,对梁国,对陛下说了不敬的话,否则还能有其他的什么?
“这个我的确不知晓。"乔玉梨面皮涨红。萧夫人终究心疼她,便开口劝道:“玉梨也只是觉得你很厉害。”乔玉梨看着他手中的茶杯,有些不甘:“我身为女子都饮了酒,表哥却只饮茶,是不是玉梨哪里做的不好,惹表哥不高兴了?”这般劝酒,听得身旁人均是一怔。
哪怕是在宫宴,太傅若不愿饮酒,就连皇帝也不会逼他。萧琮嗤笑,扫了乔玉梨一眼,视线又在萧国公和萧夫人面上逡巡。萧老夫人看着这暗潮涌动,有些不甚明白,她只关切自己很喜欢的孙媳并未出现,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