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们从来没有拿过洗心阁试炼的头名,甚至有几届都没能挤进前三,风头都被玄一宫承包了。
剑修在洗心阁试炼中拿不到好名次的原因也很简单,人均自命不凡又特别爱以力服人的剑修们,被五苦五道之门中的贪婪(名利),攀比以及过度自我这三苦折磨得痛不欲生,能通过试炼就算是资质不错的可造之材了……
所以陈长老这番忧心忡忡的抱怨,在一向有top癌的杨长老看来就是反向炫耀。
杨长老撇撇嘴,故意拿话刺激陈长老:“上一届的头名不就是你玄一宫的阮明洲?谁能想到极品水灵根竟然是无垢之心,哦,我忘了,他现在去玄三宫了。”
玄门三宫高层之间都知道阮明洲转学这事是陈长老永远无法愈合的痛点。三年前阮明洲拜入玄一宫时,陈长老便天天都要念叨一遍“此子大才”,后来更是扬言假以时日,阮明洲不但会是阮家最杰出的家主,甚至还能成为陈长老的衣钵传人。
可是后来……
瞧着陈长老气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杨长老又笑呵呵地劝慰:“你别总惦记着阮明洲,有一就有二嘛,你们玄一宫里都是各大世家的人精,说不好这一届里就有比阮明洲更适合做你衣钵传人的天才,更何况你都合体巅峰期了,以你的资质突破到大乘期还不是手拿把掐?到时候又能多活百八十年,何必着急上火地找衣钵传人?”
“……”
尽说些让人去死的话。
陈长老嫌弃地觑着杨长老。
陈长老实在想不明白剑修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那些好勇斗狠的小辈也就算了,杨长老都是三百多岁踏入合体期的剑修大拿了,怎么还是只长修为不长脑子?
“唉……”陈长老怜悯地叹息一声,不再搭理杨长老。
算了,懒得和粗胚剑修一般见识。
*
石梯上,芙黎和松年相互搀扶着慢慢前行,每上十阶,松年就要问一次“有感觉吗?”
问到第六次的时候,芙黎烦不胜烦地甩开他的手,“看到前面的浓雾没?马上就到下一阶段了,你留在这里调整好心态再上去,我目前状态还好,就不等你了!”
别人家的伙伴都是盼着对方顶峰相见,她的伙伴倒好,巴不得拉着她在低谷共沉沦……
松年委屈地扁着嘴,“我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芙黎华妃翻白眼,“我保证不把你哭成孙子的事告诉其他人,行了吧?”
松年没听出其中的一语双关,立马高兴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
就知道他担心的只是这个。
“那我走了。”芙黎不放心地叮嘱:“你记得一定要调整好了再往上走啊,我们还要一起做手机呢!”
“嗯!”
芙黎没再啰嗦,一步一步地朝着浓雾走去。
踏上第三百零一阶时,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响彻云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开学第一天的幼儿园小班。
芙黎一边走,一边朝着那些跪倒一片的嘤嘤怪看去,确认其中没有另外两个同伴的身影,这才放心地停下脚步,坐下揉着酸胀的双腿。
诚如凌彻所说,洗心阁试炼的核心目的还是在于“洗心”,淬体只是附带,在试炼的过程中,芙黎的腿不但没有好转,还因为高强度的攀爬而酸痛不已。
她都开始担心最后考核倒是上岸了,但又把腿玩瘸了。
“我辈女大果然是文不成武不就啊!”
【书符前凝神定息,吐浊纳清,杂念不生,二足丁罡……】
【天地万化,自非三元所育,九气所导,莫能生也……】
【一切万物,莫不以灵气为用,故二仪三景,皆以灵气行乎其中,万物既有,亦以灵气行乎其中也,是则五行六物,莫不有灵气者也……】
……
脑海里响起念诵课文的声音,芙黎先是咧嘴一笑,而后又像石化般僵住——
这些话语都是她曾经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里,照着课本逐字逐句念过的,但在今天以前背死背活都没能完全记住的课文。
然而此时此刻芙黎却能连同当时的场景,一字不落地回想起来!
!!!
芙黎“腾”地站了起来,再一次环顾四周哀鸿遍野的盛况。
虽然她不理解这些花季少年少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事,但……
嚣张的笑意从唇角蔓延开来,芙黎双手紧握成拳,斗志昂然的朝着第四阶段的浓雾走去——
这一刻,她应该是把试炼的机制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