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鼠灰色的披风,走的时候亲自替她系上了:“有什么事让冯僚来找我……他不敢不听你的。你性子不要那么软和。”修长的指节绕过系带,说完话又抚了抚她的鬓发:“若是待得不高兴了,我去接你。”
林娉在船的那头与傅大人说话。她往那边看了好几眼,才确定母亲没有往这边看过来。她有一点难过,情绪也不太高:“我到锦州后,你会来看我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她真是……他马上就要调任了。肯定是十分忙碌的。怎么好来回蓟州与锦州呢,这又不是什么很近的距离。
赵枢却是笑了笑:“自然要去看你。"他指尖微微动了动,借着宽大的氅衣的遮蔽,将她抱进怀里。
怀里的身子软软的,靠着他的时候又一瞬间的颤抖。第一次抬手抱了他的腰:“哥哥……
他低头去亲她的鬓发:"嗯。”
“我喜欢你。“她一字一句的,带着鼻音:“我喜欢你啊。”埋在他怀里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她一路从四合巷府邸出来都没哭,中间也一直与他说话,看着好好的。这会儿却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不远处的冯僚差点儿吓个半死。将带来的护卫招了过来,把这处挡得严严实实的。
“蓁蓁。"赵枢喉头有些干涩。也是第一次想不管不顾地把她带回去。她戴着兜帽,抬头去亲他。
这种时候更磨人了。
好不容易分开,她已经不哭了。嘴巴里甜甜的,有一点清淡的薄荷的味道。她太喜欢与他亲吻了……等她成亲后,她一定要亲个够!“再等等吧。等我娶你。"他把她搂得更紧了。腊月的天儿便是有阳光也是冷的。她上了船,坐在船艄头的时候还是不太能反应过来。
“蓁蓁,怎么不进去,外头冷呢。"林娉出去握她的手,果然冰冰凉的,才见她还望码头那边望,含笑道:“怎么了?舍不得?“她觉得女儿这般其实也能理解。
那位纵不是亲哥哥,可与到底疼爱她这么多年。哪能真的说舍就舍下呢。“娘,我们进去吧。“赵明宜自己能在外头吹风,却不忍心林娉陪着她吹,只能拉着母亲进去。在门边的小杌上坐下说话:“我许多年未见过舅舅了。“她喃喃道。
“舅舅会接受我吗?”
林娉才知道她在担忧这些,去摸女儿的手:“怎么想这么多呢…他当年还费那么大力气给你做那把伞呢。你那么喜欢,自然知晓他是花了心思的。你舅母也是个好心肠的。”
说话间,马上就消解了她的担忧。
晚上的时候冯僚忽然过来找了林氏,将侯爷交给他的账本给她过目:“爷说姑娘的出身到底有些碍处,往林家去也是在旁人的屋檐下,说不准有许多的不便,便命属下在锦州置了两处宅子给夫人与小姐居住。”他说得缓慢而仔细:“也不是说与林家见外,只是姑娘那边的确有些特殊,她又是个软和的性子,便是不高兴了也不会发脾气。还是有自己的宅子好止匕〃
“他说得不无道理……“林娉看了看冯僚一块儿递上来的契书,确实没有考量过这个。她手里的财务置宅子还是置办得起的,只是到底不如那位的手笔大。那位爷对女儿倒真真是大方。
冯僚这边递过来,都快赶上她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船马上驶向了锦州。赵明宜在锦州的舅舅家过了今生回来的第一个年。冯僚告诉她兄长已经启程前往北地。这段时间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了。却是会一封一封给她回信。她又像几年前一样不厌其烦地写信去找他,与从前不同的是,他们之间的牵绊不一样了。
林家跟赵家不一样。
林家是小家,两位舅舅并不住在一起,都是各过各的。却比赵家有人气多了,年节的时候坐在一起,十分地热闹。
初一早晨的时候,冯僚喜气洋洋地便过来了。亲手递给她一个红封,笑道:“姑娘,这是爷给您的。”
“怎么还给我这个呢,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说着不好意思,却是高兴地接了过来。拿在手里却发现沉甸甸的,好奇地拆了红封。才发现是块月牙形儿的玉坠子。并着三个寓意吉祥的大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