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八章(2 / 4)

出细细的“哼哼"声,听起来娇气得很。“保华!可算找着你了!”贩子停下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从挎包里掏出块脏乎乎的白毛巾擦了擦,一把掀开竹筐上的麻袋,“你家这猪仔,我给你送回来了!上次你家妹伢找到我说这猪仔暂卖,等攒够了钱就赎回去,我可没亏待它,天天喂玉米面拌麸子,偶尔还加把豆腐渣,比我家娃吃得都好,你看这膘,比上次胖了一圈,头顶这撮黑毛还亮着呢!”王保华盯着竹筐里的猪仔,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似的。猪仔从竹筐里探出头,用湿乎乎的鼻子蹭了蹭王保华的手背,暖融融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像揣了个小火炉,把他满肚子的火气都烘得软了些,他突然想起刚刚吵完架自己对月月说的重话,嗓子觉得发堵。猪贩子走了,王保华抱着竹筐站在原地,猪仔的小爪子在他胳膊上挠了挠,小尾巴轻轻晃着。他低头看着猪仔头顶的黑毛,眼眶忽然有点发潮,他把竹筐放在村支书家院门口的老梨树下,摸了摸猪仔的头:“等着,叔去说个事就带你回家。”

王保华把荔枝树的事情和村支书说了,这事确实是马虎不得。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各家各户注意了!各家各户注意了!都去看看自家的荔枝树,有没有焦果、霉果,有的话赶紧来村部报!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这可不是小事,关系到咱全村人的生计!”喇叭声在山谷里回荡,村民们都慌了神,有的扛着竹竿,有的拿着梯子,还有的揣着小本子,往自家果园跑。王保华也早早就起了,苏月月没跟去,坐在院门口的石墩上,翻着速写本,上面画着盐滩的日出,还没画完。村里的气氛很快就紧张起来,有的人家树好好的,枝头上挂满了青绿色的果子,果子上还沾着露水,亮晶晶的,心里松了口气,哼着小曲往回走;有的人家却哭丧着脸,树枝上挂着些皱巴巴的焦果,一捏就碎,掉在地上成了粉末,女主人坐在树底下抹眼泪,男主人则蹲在一旁抽烟,眉头拧成了疙瘩,烟蒂扔了一地。

到了中午,村部的院子里挤满了人,院墙上贴的标语都被挤得皱了边。支书拿着个小本子,一笔一划地记着,旁边还放着个旧算盘,时不时拨弄几下,算着各家的焦果数量:“老李家,三棵树,焦果二十个;老王家,两棵树,焦果十五个;赵老二家,一棵树上有五个”

正记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在院子里格外刺耳:“支书!不好了!东大壕老赵家的树,出了白果子!”支书“咯噔”一下,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墨水在本子上晕开一大片。他赶紧往东大壕跑,一群人踩着田埂往老赵家的果园去,田埂上的野草都被踩倒了一片。老赵家的荔枝树种在沟边,树干比别家的粗,枝繁叶茂,往年结的果子最多,这会儿却有个果子泛着不正常的白,表皮还沾着层薄薄的霉点,像撒了层霜,风一吹,霉点还往下掉,落在地上成了白色的粉末。“这是……这是霜疫霉病啊!”有人认了出来,声音都发颤了,“我爹在世时跟我说过,这病是荔枝树的克星,得了病的果子,不出三天就会全烂,还会传梁别的树,一棵树上有,周围十里的树都可能遭殃!当年邻村就是因为这病,荔枝树死了大半,好多人家都出去讨饭了!”

“支书,咋办啊?俺家就靠这棵树给娃凑学费呢!”老赵蹲在树底下,双手抓着树根,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泥士里,“娃明年就要考高中了,学费还没凑够,这树要是死了,俺可咋整啊?总不能让娃跟俺一样,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吧!”

“别急。”支书稳了稳神,四处张望,“礼娃子呢?礼娃子来了没?”话音刚落,就见王砚礼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蓝色工装的袖口卷着,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臂上还沾着点泥,车后座上绑着个工具箱,里面装着放大镜、镊子王砚礼蹲在树底下,从工具箱里掏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那个白果子,又用镊子夹了点霉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确实是霜疫霉病,得赶紧打农药,用多菌灵,不然这病扩散得快。”“打农药?”人群里有人嘀咕,声音里满是犹豫,“那玩意可贵了,一瓶多菌灵要两块五,还得要生产队的介绍信,去公社供销社才能买,手续麻烦得很!俺家这月的油盐钱还没凑够呢,哪有钱买农药?”“就是啊,俺家树好好的,离老赵家的树还远,没必要打吧?”另一个人附和,手里还攥着个刚摘的青荔枝,捏得有点变形,“万一白花钱呢?这农药要是不管用,钱不就打水漂了?还不如留着钱给娃买块橡皮,或是扯点布做件新衣裳。”

王砚礼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声音很坚定,却没带丝毫强迫:“这病传染性强,风一吹就能把病菌带过去,现在看着远,说不定过两天就传到自家权上了。现在买农药,是以防万一,真等病传到自家树上,再买就晚了,到时候果子全烂了,损失更大,咱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他拿着小本子,挨家挨户问,问一家就画个“正”字,笔尖都快磨秃了。最后只有十多户人家愿意买,王保华举了手,他想着自家的树虽好,可离老赵家的树不远,万一被传染了,一年的指望就没了,他还要等荔枝赚钱给月月买梳妆台和雕花柜子。

刚要登记,就见王保国从人群里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