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锐利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充满着杀气,叫人见了胆寒。
“卓昭,你将剑放下,只要你不杀我,其他的都好说!”
“别废话,如果你愿意受降,今日就留你一命,若是你负隅顽抗,那就别怪我剑下无眼”
卓昭冷冷道。
云知意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趁着卓昭与如颜名度对峙之时,顺利转移到了离卓昭更近的一处灌木丛之中。
哪知如颜名度一边求饶试图让卓昭一行放下警惕,一边手摸到了靴边,似乎有所动作。
云知意脑中忽然浮现出莽国的一种毒针,按她对莽国之人的了解,如颜名度极有可能就是留了这个后手!
“小心!”
云知意顾不得许多,从灌木丛中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如颜名度手中的毒针果然飞出,直直向卓昭刺了过去!
回过神来之时,云知意已经挡在卓昭面前,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卓昭怀中搂住云知意,如颜名度便趁乱逃走。
“大将军,您带云姑娘回营中,属下去追!”
卓康请命。
“穷寇莫追,随我回营!”
卓昭下令,抱起受了伤的云知意,骑上快马便立刻向营帐而去。
起初卓昭以为只是普通的毒针,料想如颜名度是为了活命,只是制造混乱,好趁机逃走。
却没想到他居然下了死手,那针上的毒军医竟然连见都没见过,毫无头绪!
老军医跪在地上,在大冬天里头上也不由渗出了汗珠。
“大将军……这毒实乃罕见啊……我”
说着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不停地打着鼓。
“怎会连你都毫无头绪?!”
“回大将军,我行医这许多年确实从未遇到过如此霸道的毒啊……”
卓昭突然想到什么,皱眉道:“莽国似乎有一种花,名唤“荼幽”,可入药可制毒……”
“大将军高见,那这大概就是那荼幽花毒了”
“可有解药?”
老军医摇头,“没有……这是莽国的特制毒,大盛朝并无解药……”
“那莽国必定会有解药,我这就去……!”
“……阿昭”
卓昭听到身后微弱的声音,惊喜转身,云知意醒了过来,正伸手想要拉住他。
“意儿!我在这!”
卓昭拉住云知意的手,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
“别费心了阿昭……这毒…无解”
卓昭红了眼,强压住心中的悲戚之意,“怎会无解?!我将莽国翻过来,也要找到解药!”
云知意艰难地摇了摇头,面容已经开始渐渐呈现紫色。
“无解,阿昭,我的姑母便是死于此毒……我对它很了解”
“所以你明明知道这是剧毒,根本没有解药,你还要为我挡针!”
“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开心……”
“你怎么这么傻!”卓昭紧紧搂住云知意,悲痛,疼惜,悔恨,各种情绪席卷而来,让他快要招架不住。
“别怕……别怕意儿,我……”卓昭的话还未说完,云知意便吐出了一大口血。
“意儿!”
卓昭惊恐地看着云知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个厮杀战场的将军都愣在了原地。
云知意又吐了一大口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被子。
“阿…阿昭……你走”
“我不会离开你!”
“你走……我会越来越丑……我不想……不想让你看到我丑陋的样子……”
“你不要再说话了!卓康,把那支千年人参拿去炖了,快!”
整个营帐中开始人来人往,手忙脚乱。
云知意执意将卓昭推出帐外,还没使上力气,人却已经昏迷不醒。
就这样过了两日,云知意最终还是走了。
她被葬在了祁连山,葬在了大雪纷飞的冬季,也终究葬在了卓昭的心里。
…………
…………
卓昭在深夜里惊醒,身上满是冷汗。
他秃然睁开眼,身边是一阵阵轻微的呼吸声。
他又梦到了他的意儿,和那时痛彻心扉的感受。
即便从梦里醒来,他的心依然隐隐作痛,不管梦到同样的梦几次,都还是那么叫人痛苦和悔恨,就像是陈旧的伤疤,让人残忍地,毫不留情地揭开,然后慢慢愈合一些,接着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撕开……直至血肉模糊……
云知意的死,像一个无尽的梦魇死死地困住他。
或许这辈子都无法解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