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尾的一句醉话搞得哑然失笑,现在好像全京城的人都在操心她的婚事。
这些年她“凶名"在外,怕是没有男人有胆子娶她,她倒是没什么,不嫁就不嫁,陪着爹娘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定国公府又不是养不起闺女。哥哥虽烂泥扶不上墙,对她这个妹妹也是极好的,她能追着哥哥打,不止是因为她力气大,更是因为哥哥疼爱他,郑家疼爱她,否则哪家的男子能被女人压着打。
她心疼为她操心的母亲和祖母,也心疼被人指指点点笑话的郑家,她本以为她是武将之后,自幼随着祖父和父亲学武,将来会征战沙场为朝廷效力,为关家争光。
不成想,如今竟要靠嫁给一个男人来成全郑家的脸面。只恨此身不是男儿身。
“驾。”郑二姑娘把苏玥牢牢圈在身前,双腿轻叩马腹,催动马匹平稳前行。裴慎在门口早已等得焦急,苏玥再不出来,他怕是要硬闯了。郑二姑娘担心裴慎责怪苏玥醉酒,她自己身为女子,理解女子的难处,尤其苏玥是乡下姑娘,身份本就与裴慎的翰林身份不匹配,怕是在家中处境更是艰难。
她便主动替苏玥解释道:“玥娘同公主的姑母昭云公主生得模样相像,公主触景生情,拉着多喝了两杯,玥娘不好推辞,裴相公莫怪。”“有劳这位娘子,不知娘子高姓,裴慎谢过。”郑二姑娘爽朗一笑:“郑玉安。我与你家娘子投缘,等她醒来替我带句话,就说郑国公府郑玉安敬候大驾。”
见这位娘子性格直爽,裴慎亦笑道:“裴慎必会传达,我与玥娘在修文坊窄巷赵宅租住,若娘子不弃肯光临寒舍,我夫妻当扫榻相迎。”郑二姑娘没想到玥娘的夫君竟也是性情中人,冲裴慎抱拳一笑:“那便与二位后会有期。”
郑二姑娘纵马离开,裴慎抱着苏玥坐上自家雇佣的马车,吩咐车夫不着急走慢些。
喝得这般不醒人事,别再给晃悠吐了。
裴慎抱着苏玥,捏了捏小脸蛋,哑然失笑:“长本事了,出来不过半天的功夫,竞连国公府的小姐都结交上了。”
裴慎是心细之人,他看到郑玉安不止把苏玥身上包裹得很严实,那马匹亦是走得稳当,将苏玥交到他手上时动作亦很轻。是个懂得为他人着想的姑娘。
另外裴慎注意到,在他自报家门时,郑玉安脸上并未露出任何鄙夷之色。院子里几个女人,并非说多么不好,只是他与王学文、林砚之间的竞争关系决定了她们几个女人的关系很微妙。
就拿桂嫂子来说,苏玥刚来时与她同病相连都是乡下人,她能对苏玥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照顾生病的苏玥。只一旦涉及到王学文,涉及到福哥儿,桂嫂子就会完全不顾忌苏玥感受,苏玥自己都没孩子,她却要苏玥给福哥儿当干娘,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老家什么风俗能不知道么。
这明显就是折苏玥的福气,给她儿子谋福分。相比之下,裴慎倒觉得郑玉安这样的娘子更适合性子单纯的苏玥。至于郑玉安说苏玥长得同昭云公主相似,静阳公主爱乌及乌,裴慎冷哼,说什么爱屋及乌,不过是满足她自己的私欲,她自己触景生情是她的事,何故拉着别人陪她喝酒,让人醉成这样,没看出哪里爱护来。苏玥确实醉得不轻,到家后裴慎给喂了几次水,都是喝完就又迷迷糊糊睡下,一直睡到了夜里才算清醒过来。
醒来后头痛欲裂,嗓子也不舒坦,苏玥想要去茅厕。大半宿的,外面正冷,苏玥睡得暖暖和和,小脸红扑扑,裴慎怕冻到她,叫她用尿桶解决,苏玥死活不肯,太难为情了,再说屋里会有味道。裴慎说他会拿出去倒掉。
苏玥还是不肯。
裴慎无奈:“那我出去,待会儿你好了,我再进来。”苏玥这才点了点头。
裴慎披了衣裳,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进屋来,发现苏玥把脸盆里的水全都倒尿桶里了,唯恐他闻到什么味道一样。裴慎就笑,捏了捏她小耳朵:“玥儿还怕相公嫌弃你不成。”苏玥红着脸催促他:“你别说了,赶快去倒掉。”不多时,裴慎倒完尿桶又顺手洗涮干净,进屋来,冻得直哆嗦,苏玥忙掀开热被窝,“快进来暖暖。”
“莫要挨我,身上凉,冰到你。"裴慎脱了衣裳,躺进被窝后躲着苏玥。“就要挨着你,我还要抱着你睡。”苏玥不由分说滚进裴慎怀里,用力搂住裴慎的腰,脑袋埋在裴慎胸口,双腿也缠上去,用自己热乎乎的身体为裴慎取暖裴慎笑了,手掌抚摸着苏玥后颈,“玥儿就这么喜欢抱着相公。”“嗯。"苏玥点点头。
“乖乖,我的好玥儿。“裴慎低头轻吻苏玥的额头。“眉毛也要亲、眼睛也要亲、鼻子也要、嘴巴也要,全都要。”“玥儿好贪心。”再温柔的声音亦压制不住滚烫的欲望。“只对你一个人贪心。”
嘭!裴慎脑子里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炸开了,恨不能把眼前人揉进骨血,以近乎吞噬的方式拥吻苏玥。
裴慎对待苏玥向来都是宽容而呵护的,便是在床上,也大多照顾苏玥感受,出格一些,也俱都是温柔而细致的,给足苏玥缓冲的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像出笼的野兽,苏玥似乎是有些被他吓到,不知所措又茫然的睁着大眼睛,身体僵硬着一动不敢动,那种难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