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
虽然并没漏不该漏的,但毕竟是睡衣,确实不适合在公众场合穿。
池旎跟着她去挑日常的衣服,闲聊间也知道了她的名字——虞芷。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提到这个名字,会有不少人惋惜。
一首歌爆红,而后却再无音讯。
港岛的歌星,虞芷。
那时池旎还未出生,对这些往事并不知情。
她只当眼前的人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还有一个挺好听的名字,叫虞芷。
换了件宽松的裙子出来,裴砚时已经摆好了碗筷。
池旎大小场面见过不少,对于和眼前的母子一起吃饭,并没感到拘谨。
只是实在记不得昨晚酒后发生了什么,餐桌上,池旎搅拌着白粥,试探地开口:“我昨晚喝醉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裴砚时闻言抬眼看她。
他的神色仿佛在提醒她,她喝醉前就已经做了出格的事儿。
池旎朝他笑了笑,话里掩着点心虚:“裴砚时,我昨晚那是……”
解释的话到嘴边,池旎心一横,又改了口:“真喜欢你。”
虞芷闻言“啧”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怪不得,你昨晚回来的时候,一直在重复——”
池旎心底一惊:“重复什么?”
虞芷学着她的语气,将没说完的话续上:“重复说,裴砚时,我不漂亮吗?我身材不好吗?为什么不喜欢我?”
没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池旎松了半口气。
虞芷看了眼裴砚时,接着说:“猜猜他怎么回的?”
裴砚时夹了个煎蛋放到虞芷的餐碟中,制止的意味明显:“吃饭。”
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池旎顺着她的话问:“怎么回的?”
虞芷像是专门要吊她胃口似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他说——”
裴砚时神色坦然,将她的话接了过去:“我说,你喝醉了。”
卖了这么大关子,最后就这。
池旎觉得无趣:“哦。”
虞芷挑眉问:“怎么?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失落了?”
池旎眼角弯起,笑得真假不详:“是啊,我以为他会说喜欢呢。”
裴砚时修长的手指捏着汤匙,提醒道:“你哥哥不是说过么?”
没由来的一句话,池旎没反应过来:“说过什么?”
裴砚时看向她,仿佛在拒绝一般:“我目前无心谈情说爱。”
池旎对此不甚在意,只是玩笑般应声:“那太可惜了。”
三人其乐融融地吃完早饭,裴砚时洗碗的时候,池逍来敲了门。
目送两人离开,裴砚时回了卧室。
他望着床上皱成一团的被子,犹豫了片刻,伸手试图把它叠整齐。
薄薄的被褥腾空,浮着些淡淡的香味。
裴砚时抿唇,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虞芷倚在门口,带着揶揄:“被子不换下来洗一洗?”
“平日里别人坐下你的床,你都要换床单,今天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裴砚时打断:“换洗的还没干。”
虞芷揶揄:“哦?那今晚还睡沙发咯?”
……
裴砚时家离九四俱乐部不算远,就在市医院的旁边。
但是离池家,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回去的路上异常安静,池旎坐在副驾驶上,望向窗外一直没出声。
但凡她昨晚留宿的是纪昭昭家,今天就不可能乖乖地坐上池逍的车。
池逍把车停在路边,偏头看她:“还在生气?”
池旎固执地把头扭向窗外,并不吱声。
“成,那明天的绣展,我只能一个人去了。”池逍神色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又摸着下巴“嘶”了声一声,“听说,这次好像有非遗大师池佩兰的作品。”
听他提到池佩兰,池旎惊喜地扭头:“真的?”
池逍耸肩,不置可否:“得去了才知道。”
池旎朝他摊开手:“那给我票。”
池逍摇头:“没票。”
池旎:“?”
“得刷我的脸。”池逍慢悠悠将话续上,又问她,“去吗?”
池旎点头:“当然去了。”
池逍笑了声,身体向后靠了靠,话里带着秋后算账的意思,“不是讨厌哥哥么?”
“确定要和我一起去看展?”
话音刚落,没等池旎应声,池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倒先响了起来。
池旎隐约听到电话里是一道女声。
池逍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结束时说了句:“知道了,等会儿过去。”
不得不承认,池逍真的很会拿捏她。
秀展像是吊在她面前一根美味的胡萝卜。
为了吃到它,她只能不计前嫌、忍辱负重。
等他挂断电话,池旎没话找话地开口:“谁啊?”
池逍笑得漫不经心:“女朋友。”
女朋友?
这么猝不及防地,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池旎怔了一下,下意识想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都没听他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