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人事不知。威廉的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纱布上格外显眼。奥莉虚弱地笑道:“放心,他们生命没有大碍,只是晕过去了。”“黛拉大姐头,我们也来帮忙!”
她看过去:“你们、是那个叫做索隆的小弟?”强尼和约瑟夫在爆炸发生时的反应很快,模样虽然狼狈,身上却只有简单的擦伤,两人挠着头"嘿嘿″笑着,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护士发出一声"谢天谢地"的感慨:“那就太好了!黛拉小姐,这些轻伤患者就交给你们了,那边有大量需要立刻动手术的伤者,实在没办法再拖下去!”绷带撕开的声音、剪刀剪断纱布的声音、还有伤者偶尔的抽气声中,临时成立的急救小分队默契地开始配合起来。每个人手上不停,没有任何说话的兴到致沉重的氛围中,伤者压抑的喘息与哭泣格外刺耳。“阿一一!!”
奥莉揭开破破烂烂的裤腿,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忍不住溢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尖叫。
伤者冲她虚弱地笑了笑:“很吓人吧,抱歉。”她憋回已经漫上眼眶的泪水,摇头:“没有的事。”罗西南迪正帮着搬运担架,担架上的男人伤得十分厉害,一只胳膊从肩膀处被炸飞,刚刚对伤口做了急救处理,此时已经意识不清,本能地喊着疼。黛拉不忍:“为什么不打止痛药?”
罗西南迪叹了口气:“止痛药全部用完了,正在从最近的医院调货,还要一段时间。另…”
他继续:“库存的血液也快用完了。”
话音落下,一阵短暂的沉默。古伊娜、贝尔梅尔和罗西南迪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是一模一样的苦涩。身为亡灵的他们,面对这种情况除了接受无能为力的痛楚外什么都做不了。黛拉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去。”
“不,还是我们去吧!我和约瑟夫笨手笨脚的,你们在这包扎,我们去献血。“强尼抢着说道,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黛拉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她环顾四周,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他们两个人完全是杯水车·.……,时间在焦灼中悄然流逝,临时救护区的气氛愈发沉重。血袋彻底见底,血型匹配上的海军们都献了个遍,可依旧赶不上血液消耗的速度,医护人员的声音开始透出绝望。
就在这时,外围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与嘈杂的人声,听起来规模不小。“黛拉!!”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混乱传来,黛拉难以置信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达斯琪率先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她气喘吁吁,海军的制服带着明显的汗渍:“我们.….…我们刚好在旁边执勤,卡普中将通知了我们,幸好来得及!紧随其后的卡普看着眼前的惨状,一言不发,脸色比平常凝重了几分。斯摩格嘴里叼着雪茄,表情十分阴沉。
他对着身后队员们粗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能动弹的,现在、立刻,去验血型献血!达斯琪,你负责协调!”
平时作风散漫的海兵们此刻没有一个人犹豫,立刻动了起来。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强尼和约瑟夫面面相觑:“怎、怎么又来了一个索隆大哥的师妹?”斯摩格的加入让情况好转了许多,健康的海兵们排着队有序献血,混乱的场面渐渐稳定,就连医护人员的脚步声都轻了不少。威廉从病床上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动了动身体。右边传来一声温和的警告:“别动。”
他看去,那位漫画里的小哥正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一条细细的针管连接着两人的身体,针管里的红色不断往他体内输送生机。“你不仅救了我最爱的冰淇淋,还救了我,你就是我的英雄。”利亚姆轻柔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静静地看着针管里的血液流动。
黛拉帮最后一位伤员包扎完之后,夜幕已经降临。街上的路灯在爆炸中被全部炸毁,众人燃起了橙红色的火把,一簇簇温暖的火光绽放在废墟上,微风吹过时火苗轻轻晃动,像天上眨着眼睛的星子。火光映照在人们疲惫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众人的情绪也在这片温暖的火光中平静了些许,哭嚎声渐渐隐去,只剩下低声的啜泣。空气中飘散着烟火的气息,混合着尚未散尽的焦糊味。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孩子瘪了瘪嘴,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我还是疼。”“还是没有止痛药吗?”
黛拉拉住路过的护士,小声问。
护士摇摇头:"或许还在路上。”
黛拉思考片刻,发出一声叹息:“发生了这种事,马林梵多一定全面戒严了,外面的船根本进不来。”
她的目光落在废墟的角落,利亚姆捕获的海兽还堆在那里,在火光的映照下像一座小山。
黛拉安慰地笑了笑:“止痛药的事我来想办法。”待护士走后,她撸起袖子,坚定道:“罗西,帮我生火。古伊娜,把海兽的角和鳞片砍掉。."她思考了一下,看向正在帮忙收拾针管和绷带的贝尔构尔,“贝尔梅尔女士,你能给我打下手吗?”当食物的香气开始飘散到空地上时,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以抵挡伤口处传来的密集疼痛的伤者们动了动鼻子,不约而同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香气温暖而浓郁,奇迹般地稍稍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