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
松散的意识一点点飘回脑际,华琅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睡着了。翻身。
没有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华琅往被子里缩了缩,睁开了眼,竞然有点分不清记忆里那幕是现实还是梦境。
动一动,尾椎酸涨,残留触感,或许是真的吧。他又往被子里缩,捂住头,不太敢面对记忆倒流。她可能真有什么古怪癖好,他以此为耻的一道伤竟然被她摁着玩。周围没有任何气味,想来是她早就处理完了。华琅莫名觉得心里平静,打个呵欠,准备再睡一会儿。“醒了快起来,来用早膳。”
华琅眨了眨眼,懒倦的声嗓从被窝里闷出,“将军,我累。”“嗯?“詹云湄将小油灯挂在床头顶,两只被冻凉的手从被窝边沿钻进,贴上华琅温热的背脊。
突如其来的冰凉,冻得他惊颤,被窝同时传出委屈的闷哼声。“坚持一下,好不好?“詹云湄单膝跪上榻,掀开被子,露出华琅的脑袋,抚了抚,“母亲和我们一起用,不要让她等久了。”几乎是说出来的刹那,华琅狐疑坐起身,去抓衣裳穿。那就坚持一下吧……
被詹云湄牵着手,笼在斗篷下,长廊外的雪风一点都不能让华琅感到寒冷。他希望雪可以再大一点,再大一点说不定她就会抱着他走。他又想了想,抱着他走那也太诡异了。
摇头。
还是算了吧。
突然想起来,詹云湄今天怎么在府里?哪天不是她早早就出府去了?“将军,"华琅喊她。
“嗯,我在。”
“你……今天没去京营么?”
詹云湄停下步伐,华琅跟着停下,心随之一跳,他是不是多嘴问她了,他不该掺和她的公事,他是府内的玩意儿而不是府外的,哪有资格问东问西。“去了,"她抬头,注视华琅侧别的双眼,眼眶周沿微微发肿,红晕没有彻底消褪,顺着往下,看见了他颈侧的红齿痕,都是她所留下的。他自己也许没发现,领口拉得不够高,遮不住。詹云湄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淡道:“已经回来了,现在是辰时一刻,还没发现吗?”
…辰时了。
华琅垂头看完詹云湄给他理衣领,等她收回手,才缓缓望向长廊之外,天边没有光亮,阴云密布,浓厚的云堆叠在一起,所以看起来还很早。他以前都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呢?
华琅花了一阵子功夫才记起,以前和詹云湄现在起床的时辰差不多,多则时候比她还要早。
现在起不来了,他只想每天都蜷在榻上等詹云湄回来,等她过来揉一揉捏一捏他,再慢悠悠地从被窝爬出来。
华琅自己也没发现刚才还在忧虑,立刻就被詹云湄的话勾去注意力了。筷子被塞到手里。
“多吃一点,“詹云湄说。
抬头,詹雁就坐在对面。
不由得拘谨几分。
詹云湄察觉到华琅微小的变化,往他一侧挪了挪位置,把他的手握进掌心,放在他的腿上,拇指轻轻地抚,给人莫大的安抚。两个人靠得这样近,两只手还放在桌下,不是个遮掩的姿势。詹雁悄然移开目光,道:“将才皇帝来口谕,让你陪她去奉天寺祭祀,待会子你便去吧。”
詹云湄道好,“母亲去么?”
詹雁摇头,“我不去了,这趟过来主要是见你。”詹云湄又道好,感觉到掌心的手有些不安分地想撤走,她按住。看向华琅,“吃好了么?”
华琅猛地用力,把手抽出来,“嗯,将军你走吧。”他那双手才从被窝出来,很暖和,詹云湄本来想让他给她暖暖手的,没想到还没暖热,他就跑了。
索性两只手贴在华琅颈侧,颈侧皮肤下是更多的温热血液,比手还要暖和。“和我一起去。"她命令。
詹雁扶了扶额头,叫来长随,“扶我回屋子里去坐儿。”颈侧冰冷温度,夹着詹云湄指上厚茧,像一把从冰窖里取出来的钝刀,反复磨在细腻皮肤上,刮得人浑身起异样。
马车不时颠簸,华琅坐在詹云湄身上,更觉陡峭,于是只能埋进她的颈窝,靠着她,汲取安全感。
华琅忍不住腹诽。
她不是给了他小手炉么,她手冷,把小手炉拿去温一温不就好了?做什么非要用他给她暖手。
詹云湄看出华琅那点小心思,她怎么读不懂他呢,有点什么事就摆在脸上,自以为没有显露。
怀里的人埋得更紧,但她感觉不到重量加大,他的两膝跪在坐榻,没有让她承受他的体重。
其实他坐实也没关系,人能承受的重量远比他瘦弱的身子更重,何况她是一名武将,这点重量算不得什么。
在后腰往下,靠近臀的位置,詹云湄轻轻拍了拍,“坐着吧,跪着膝盖疼。”
“跪不跪都疼,"华琅嘀嘀咕咕,然后离开这个怀抱,纵使有点子贪恋,他也不想继续待着。
他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依赖她,让她觉得他很烦就不好了,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动不动就投怀送抱,告小状。
华琅感觉到安全,他再想和她亲密都会憋着,就像现在。詹云湄静静观察华琅挪到窗边,侧头出神,他坐得笔直,两手环着,面上一如既往的没有多余神情。
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