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性命潜入水中救一个陌生人呢。”她眼含蔑视,低眸冷冷凝着他,“姚睦,你可真是死有余……言罢,她提步,几乎是毫不犹豫转身而去。背后,姚睦绝望之下,终是破罐子破摔,“范玉融,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与我成婚这么多年,你一直惦记着那迟毅,三不五时令人去属州打听他的消息,但可惜得紧,人家而今是大将军,绝瞧不上你一个和离的妇人,怎的,你不会想贴上去给人做外室吧”姚睦笑得肆意,似乎想借此嘲讽令范玉融难堪,好让他心里得几分痛快,然得到的却不过是范玉融稍稍顿住的脚步,和一声嗤笑后,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走出天牢的一刻,迎面而来的天光照得范玉融几乎睁不开眼,但她还是抬首,久久望着这乌云聚集的天儿,扯唇淡淡笑了一笑。像是觉得悲哀,又像是一种释怀。
天牢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帘被掀开,有双杏眸正静静看着这一幕。“不下车与你二姐说说话吗?"顾缜问她。范玉盈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看她挺好的,且我相信二姐。”她性子那么洒脱的二姐想必很快就会当自己只是绊了一跤般重新振作起来,就如同这天,下过一场雪,也就乌云尽散,天朗气清了。顾缜陪着她在外头逛了逛,及至天色渐晚才动身回去,回定北侯府的马车上,因二姐之事终于尘埃落定而放下一桩心事的范玉盈在颠簸中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她看着棠红帐顶的刺绣暗纹,缓缓支起身子。十几步外的红木圆桌前,顾缜正静坐着默默饮茶。她正欲出声唤他,却见他折首看来,神色清冷。那声"世子爷"骤然哽在范玉盈喉间,她环顾四下,这地方的陈设与葳蕤苑卧间很像,但亦有不同之处。
她意识到,这是梦!
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只怕是要漏了馅。她佯作无事般在他对面坐下,“好几日不见云郎,云郎待我还是如此冷漠,怎么,都不请我喝盏茶吗?”
顾缜没动,亦没吭声。
但视线仍落在梦中人在一声不满的轻"啧"过后,径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眼看她慢悠悠端起满杯的茶盏,他剑眉微蹙,眸中闪过些许异色。因眼前女子捏起杯盏时小指微微翘起的习惯,和他的妻子一模一样。顾缜倏然有些烦乱,他一直告诉自己,不可将范玉盈与梦中女子混为一谈,可今日在东宫,他分明听见太子妃对范玉盈喊了一声“枚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