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我却连名分都没有?”孟逐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那成片的无名墓碑。她睁开眼,语气无比平静:“周予白,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周氏的名字下,死后也没有姓名。”
“我们分手吧。”
下一秒,她被猛然按在桌上。
台灯倾斜,光线在天花板上剧烈地摇晃,形成一种眩晕感。她仰躺在桌面上,周予白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罩。他的脸近在咫尺,似天穹压顶。
“我不同意。”他一字一顿,冷声开口。
他的掌心覆在她脖颈,指骨绷紧,像恨极了她,却又不愿放过她,强囚她。“阿逐,你这么爱算清账,真要细算起来,你又何尝不是别有所图?”周予白笑了。
是那种极轻、极慢的冷笑,像是一把刀刮过喉咙,温柔得残酷。“当初是谁把我拉进楼道里?是谁主动提出两人要不要成为床.伴试试?"他的声音带着讽刺,“现在又不想活在周氏的名声之下了?阿逐,你扯得清吗?他低哑的语调贴着她的皮肤流动,尾音发颤,却是气笑了的那种狠。每一句话都像精确锤击,砸在她心头。
她挣扎着起身,手肘用力撑桌,却被他一手摁住肩膀,动弹不得。他脾睨着,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将所有的遮羞布都撕开。“王总的钱,如果不是周氏的订单,会到你这边?”“若不是我有意要求周氏换RM,你能在FS刚升职就拿到最优质的资源?现在成功做成周氏家办经理人就要撇清关系?”“现在好了。你成了家办经理人,名利双收,就想翻脸不认人?”他俯下身来,两人的脸距离得危险地近,唇几乎要相碰。呼吸交错。
“阿逐,做人要讲良心。”
“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孟逐。
原来在他心中,她的所有努力,所有成就,都不过是他的施舍。她以为自己在职场上每一步都是自己努力拼搏而来的,但在周予白眼里,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关照。
他彻底否定了她!
压抑了一整晚的情绪终于决堤,眼泪夺眶而出。“我有求过你给我这些资源吗?周予白,我从来就没想过接周氏的户!我只想踏踏实实把我自己手上的客户经营好。”她用力推他的胸膛,但周予白纹丝不动:“我也是一家家跑拜访,客户资料读到深夜,熬夜做方案到凌晨的!这和你周氏的大名有什么关系?”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王总的那笔钱我也不稀罕!不过是一个季度的业绩指标,没达到就没达到!现在我都辞职了,什么业绩都跟我没关系了!”她伸手想要擦去眼泪,却被周予白抓住手腕。“是,主动勾.引你上.床的是我,但这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而已,我没想过要利用你的身份。但现在被你说起来,好像我就是个别有所图的捞女一样。”她挣扎着要挣脱他的钳制:“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心机!可能你会觉得我假清高,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就这样想吧!正好可以一刀两断!”看到她眼中的绝望和愤怒,周予白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伤人。那种后悔如潮水般涌来,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孟逐推开他起来,用手背粗暴地抹去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尊严一些,但那种破碎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周予白想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挥开。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整个过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孟逐头也不回。
“很晚了,不安全。”
孟逐终于转过身来,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有一片死寂。“周先生,"她特意加重了这个称呼,“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以把你的同情心收一收,我不需要。”
她转身就走,但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无论她走得多快,那个距离始终没有拉开。
穿过花园,走过石径,一直到了大门处,孟逐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身:“你别再跟着我了。”
周予白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你不如就在周宅住一晚。客房都准备好了。”
“我不要,我要回家。”
“但是,周宅晚上十二点以后可是禁闭,你出不去的。”孟逐不信邪,却发现铁门真的紧锁。她又跑去警卫台,却发现那里的门也打不开。
她愤怒回头:“你让他们开门。”
他不动:“我不想。”
“周予白,你这是耍无赖。”
“你说得对。"他低笑一声,步步走近她,“我现在就很无赖,很下作,很不要脸。”
每说一个词,他就向前一步。
“你生气就骂我,想打就打我一巴掌也行。“他走到她面前,几乎与她鼻尖相抵,低头看她,“但你今晚不能走。”
孟逐推开他,他却像早就预判到了似的,稳稳接住力道,顺势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半拉半拽地困在自己与墙角之间。“你要真不想看到我,也行。”
“你现在就上楼,好好睡一晚。明天你想骂我混账、渣男、下头,那都随你。”
他姿态低了一下,带着一种真挚的恳求,仿佛刚才争吵只是一场幻觉。“但你今晚要是一个人走,我真的怕你出事。”那瞬间,孟逐几乎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