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被挟持的少年和那柄清晰无比的手枪时,恐慌如同病毒般瞬间炸开,更多的尖叫和惊呼此起彼伏。
人群下意识地向后猛退,撞翻了桌椅,杯盘摔碎的声音清脆刺耳,瞬间清出了一片空地。
“都不许动!谁再动一下,我就打爆他的头!”
假侍者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扭曲。
他粗暴地拖着闪堂秋人作为盾牌,警惕地转动身体,枪口始终死死抵在人质头上。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但在他的死亡威胁下,又强行陷入一种诡异的、战战兢兢的寂静。
人们惊恐地捂住嘴,瑟瑟发抖,不敢再轻易移动。
品牌方的安保人员试图悄悄靠近,但假侍者立刻察觉,猛地调转枪口对着他们的方向空开一枪!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的宴会厅内回荡,天花板的吊灯碎片簌簌落下。
人群爆发出更剧烈的尖叫,纷纷抱头蹲下或寻找掩体。
“我说了不许动!谁也不准报警!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眼睛因为计划败露而布满血丝。
他原本的任务是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品牌方的某个高层,但没想到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逼得他只能提前发动,陷入现在这种被动局面。
既然暗杀失败,那就只能明着来了。
挟持这个人质,震慑住全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报警,然后只要他能顺利离开酒店,到了外面……
总有办法脱身。
至于这个倒霉的小子?自然是处理掉。
“都给我让开!让出一条路!”
他拖着因为惊吓和缺氧而有些腿软的闪堂秋人,一步步朝着宴会厅的出口方向挪动,枪口再次狠狠顶了顶少年的脑袋。
“谁敢拦路,我就先杀了他!”
闪堂秋人能感觉到挟持者身上散发出的疯狂和杀意,知道自己处境极度危险。
他徒劳地试图用脚蹬地减缓被拖行的速度,但换来的只是脖子被勒得更紧。
恐慌如同实质的潮水,淹没了他。
歹徒的嘶吼和枪声确实暂时震慑住了人群,但那种恐惧催生出的并非顺从,而是极度自私的求生本能。
这些常年身处上流社会的富豪名流们,早已将利弊权衡刻入骨髓。
一个陌生的年轻球员的性命,在他们眼中,与自己的安全相比,轻如鸿毛。
短暂的死寂后,不知是谁先动了一下,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次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呆立原地,而是不顾一切地朝着出口涌去!
“快跑啊!”
“别挡路!”
“让开!”
推搡、尖叫、咒骂……
人们像无头的苍蝇,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根本无人顾及那个被枪指着、脸色惨白的少年。
甚至有人为了跑得更快,粗暴地推开了挡路的人。
歹徒显然没料到这一幕。
他以为掌控了人质就能掌控全场,却低估了这些“上流人士”骨子里的冷血。
他的计划被打乱了!
如果所有人都跑光了,警察很快就会到来,他被困在这里,插翅难飞!
“不准跑!都给我停下!再跑我杀了他!”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手臂因为激动而颤抖,枪口在闪堂秋人太阳穴上压出更深的印痕。
但他的威胁在争先恐后的逃命人群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闪堂秋人看着那些平日里笑容可掬、言语得体的人们此刻露出如此狰狞自私的面目,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绝望和被抛弃的冰冷感甚至暂时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会被放弃在这里。
就在这极度混乱和歹徒因计划失控而愈发狂躁的时刻——
“请等一下。”
一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柔和的女声穿透了嘈杂的喧嚣。
涌动的人群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九重歌不知何时已经从容地向前走了几步,脱离了花见试图阻拦她的手。
她雪白的长发在混乱中依旧一丝不苟,神情平静得与周遭的恐慌格格不入。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名穷途末路的歹徒,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
歹徒警惕地瞪着她:“你想干什么?!退后!不然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