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沾染血污的雕像,周身散发的压抑感几乎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达到顶点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却散漫的脚步声。
“杰。”
千切猛地抬头。
*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戴着墨镜的白发男人双手插兜走了过来,步伐随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强大的气场。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满脸倦容的短发少女,正不耐烦地打着哈欠。
是五条悟和家入硝子。
五条悟走到夏油杰面前,微微歪头,眼罩下的视线似乎扫过了夏油杰身上和手上的血迹,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苍白的千切。
“嗯?这又是谁?”他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但并没真的等待答案,注意力很快转回夏油杰身上:“所以呢?情况有多糟啊?总不至于需要硝子亲自出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家入硝子已经皱起了眉,她显然也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并且注意到了夏油杰异常的状态。
她没理会五条悟,直接看向手术室的门:“她在里面?什么伤?”
夏油杰终于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极其简短地吐出两个字:“重伤。”
五条悟啧了一声,抬手似乎想拍拍家入硝子的肩:“那就没办法啦,硝子,辛苦你……”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手术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千切的心跳随着那灯的熄灭猛地漏跳了一拍,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门被从里面推开。
一名主刀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了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与遗憾。
他的目光在门外等候的几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离他最近的夏油杰和刚刚赶到的五条悟身上。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干涩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最残忍的语言。
“伤者伤势过重,多脏器破裂,失血过多……她的心脏,在上一分钟……停止了跳动。”
“请节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千切豹马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收缩,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处理这句话所包含的恐怖含义。
停止了……跳动?
五条悟脸上的那点残余的、故作轻松的表情瞬间冻结、剥落。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似乎僵住了。
家入硝子打哈欠的动作停在了一半,倦怠的神情转化为愕然。
夏油杰……
夏油杰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沾满了九重歌鲜血的手,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将一切可能外泄的情绪彻底封存。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医生那句“停止了跳动”、“请节哀”还在空气中冰冷地回荡,无情地宣告着一个残酷的结局。
那盏熄灭的红灯,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所有人的崩溃与绝望。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绝望中——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猛地撞开!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手术帽和口罩的年轻女人冲了出来。
她甚至没完全摘下口罩,露出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急切和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直接打断了主刀医生的话,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不对!等等!九重小姐的心跳恢复了!”
主刀医生猛地一愣:“什么?这不可能!明明已经……”
“是真的!刚刚监测到的!虽然很微弱,但确实重新开始跳动了!而且她的生命体征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稳定下来!”
那医生就是花见,她的语速极快,目光急切地扫过门外的几人,尤其是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停顿了一瞬,“就是……就是……”
旁边似乎还有普通人……到底要不要说啊!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咒力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产生的涟漪,轻柔而坚定地从手术室内扩散开来。
穿透了墙壁,清晰地传递到门外每一位咒术师的感知中。
那咒力的性质温暖而蓬勃,带着一种“负负得正”的、奇迹般的生命力。
五条悟猛地抬起头,即便隔着墨镜,也能感觉到他锐利的视线。
他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呵……”
“不愧是老子的表妹。”
家入硝子紧锁的眉头舒展开,脸上露出了然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原来如此……在这种时候……”
夏油杰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紫色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一瞬间的震动和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沾着她的血。
她竟然……真的用这种疯狂的方式……做到了?
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