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幼时骄纵得很,许明渊同陈雁翎生她本就生得迟,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又常年不在家,不能陪伴她,心中自是愧疚难言,许她无尽地宠爱作为补偿。
“母亲听见了,还狠狠地揍了父亲一顿。“她想起父亲被母亲狠狠的踢了几脚屁股的模样,笑得忍不住侧目同沈萧道,“你不知道,父亲在外头原是很威风的人,可被母亲揍得敢怒不敢言,还只能此牙咧嘴地哄我笑。母亲见我笑了,又踹了他好几脚,还叫他手底下的人瞧见了,此事才算完。”沈萧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也跟着扯了扯嘴角,他自是知道许明渊是个威风的人,能从寒门出生,一路高升至骠骑将军,还娶了威远将军女儿的男人能是仁么小角色。
“可后来……“许连夏敛眸,“边境战事频发,父亲和母亲便一去未归了。”她的声音都低落了不少。
闻言,萧慎额角的青筋一跳。
“他去世前曾为我定下过一桩婚事,可惜,我高攀不上。"许连夏面色冷凝。萧慎瞧着她的脸色,半响不敢出声。
许连夏勉强扯了扯嘴角,冲他解释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本不姓连,我姓许,名连夏。父母确已双亡,家中只我一人,叔父是南城海防同知许明舟。三年前曾有过一场婚约,虽未成事,却也实实在在有过一场婚事。这些年,我盘发作妇人,旁人误解也不予解释,只是为了躲避麻烦,不愿再婚嫁一回。”
沈萧心脏一跳。
“如今遇见了你,才愿意放下过往。”
许连夏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索性一口气说完。话落,她静待沈萧的审判。不想身侧的人却只是眉眼深深地望着她,眸中还有无数许连夏看不明白的情绪。
“你怎么不说话?"许连夏打破沉默的氛围,有些不安道,“你可是后悔了?"她有些无措地握了握手指,眉眼低垂,不敢看沈萧。三年前的那场婚约,即便她不明说,想来沈萧应该也是听说过的。不论是盛京还是南城的百姓,只要稍加打听,甚至是想不知道都难,谁人不知道许家女千里进京成婚,最后却落得一个平南王新婚当天逃婚的下场。可他却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温柔一吻。
许连夏一怔,想抬头看他,可沈萧却将人扣在怀中,紧紧搂住,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他低声道:“我只是心疼你。”许连夏顿住,乖乖趴在他怀里,笑了笑,道:“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沈萧很艰难地才挤出了一个“嗯”字。
许连夏把玩着沈萧的手指,她抚摸着上面的疤痕,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太能想得起来,似乎从未见过,却又有记忆。想不起来便罢了,她也懒得庸人自扰。
她想着等过些时日,婶娘带着墨书回来了,她就带着沈萧回家。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要给他个名分,否则瞧沈萧这模样,实在是太没安全感。
更何况,那是平南王做的孽,也没有道理叫他来承受。她柔声道:“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回家见见叔父他们好不好?”沈萧心神一滞,身体一僵。
许连夏也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佯装恼怒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她爬起来看着沈萧,却不想看到了他沾满了泪光的眼睛。“沈萧,你怎么了?"许连夏一惊,心疼道。萧慎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摇摇头,声音难受道:“好。”他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他只知道能瞒一天便是一天。1可还不等许连夏带着沈萧回家,却先传来了南城海防同知许明舟被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