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腻的话,那就是郑大人心思细腻,什么都考虑得很细致周到。想到这里,庄若虚也问布菜的人:“还有吗?”“有的,我这就去盛。“说罢,那人便快速跑着去准备了。很快,小粥端了上来,郑清容也不客气,配着菜就吃了,一边吃,她一边说:“世子还是快些好起来吧,要不然这种我吃着你看着的日子还得多过几次。”庄若虚失笑:“这不挺好的吗?大人吃着,我看着,也算是我吃了。”“古有见梅止渴,画饼充饥,世子这是观肉饱粥?”“是观郑饱庄。”
看着他碗里没动几口的小粥,郑清容举了举自己手里的小粥,“看是次要的,吃才行。”
毕竟不吃饱怎么养伤?
庄若虚笑着应好,用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小粥清淡,没什么荤腥,但他似乎也尝到了丝丝的甜。郑清容夹了菜配着小粥吃了一口,又看向他,这次不用她说,庄若虚就自觉地又舀了一勺咽下。
郑清容再吃一口,他也跟着吃一口。
如此反复,各自手里的一碗粥算是见了底。“吃饱了吗?"郑清容问他,意思是还要不要添一碗。“没有比今天吃得更饱了。"庄若虚颔首,把碗放下,“大人自便,不用管我。”
郑清容也吃饱了,并没有要继续的意思,让人撤了饭菜,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知道她礼宾院那边还有事,庄若虚也不多留她,只问:“大人明天还会来吗?”
虽然之前已经无声应下,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一遍,是确定,也是试探。郑清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好好喝药吃饭,我便来。”反之,她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庄若虚笑了笑:“那我在王府恭候大人。”郑清容并不多言,顾自开门出去了。
庄王亲自送她出府,待她离开,便来到庄若虚房里。本想说一些关于王府的事,让他好好养伤,好了就试着接手王府,但庄若虚压根不想听,翻身背对着他,扯了被子捂住耳朵,只说累了,要睡觉。庄王念在他才受了伤,需要休息也正常,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便也没多说,叮嘱府中的人好生照看着,随后默默出去了。门掩上,榻上的庄若虚睡意全无,手里握着那方手绢,眸光黯淡。这偌大的王府如牢笼一般,而他便是当中困兽,他从来都不喜欢,不喜欢王府,也不喜欢父亲,更不喜欢他逼着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以前妹妹在的时候,他尚且还能有一丝盼头,不那么厌恶这些人这些事。现在妹妹走了,也就只有郑大人在的时候,他才能短暂地做回他自己。明天快些来吧,庄若虚阖上眼眸,希望一睁眼便到了明天。郑清容回到礼宾院的时候,霍羽还在屋内躺着。因为被御医诊断出邪风入体,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出门,要好好养病。对此,屈如柏、翁自山等人心里表示这样再好不过,公主在礼宾院待着,总比到处跑闹事好不是。
郑清容本来打算和燕长风他们在一起在礼宾院周围守着的,但霍羽再度把她叫进了屋里。
霍羽百无聊赖地靠着床榻道:“在太阳底下晒着做什么?来我屋里坐着,不仅凉快,还有吃的有喝的。”
说着,霍羽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向小几上的饭菜:“你的午饭,特意给你准备的,趁热吃。”
即使所谓的血气冲病气已经实施了,但好不好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他想装多久的病就装多久,想什么时候恢复就什么时候恢复。东瞿这边巴不得他多病一病拖一拖册封典礼,南疆那边也想借此让他沉下心来考虑后面的事。
郑清容看了一眼小几上的膳食,也是十分丰盛的菜式:“已经吃过了,倒是燕都尉他们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整日守在这里,风吹日晒实在辛苦,你不妨让所有人都凉快凉快。”
“吃过了?"“霍羽以为她是处理完崔腾等人的事后在刑部吃的,也就没多问。“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还能不同意?"霍羽对朵丽雅道,“给所有人都送一些水果和冰饮去,就说是庆贺郑大人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礼宾院上下人人有份。”郑清容瞥了他一眼:“既然要庆贺,那就用你们南疆的钱。”用她们东瞿的东西宴请那还叫什么庆贺,要请客那就大方些,花费他们南疆的钱财。
既然打着联姻的旗号,使团肯定要带些钱来的,看小黑蛇都是用金子镶牙,这钱怕是不少。
不过南疆王所图甚大,这钱少了肯定也不行,到时候招兵买马、粮草物资都是开销,她们东瞿这个时候能给他耗一些是一些,最好给它耗光。“什么我们南疆的,很快南疆不就是你和安平公主以及含章郡主的了?“霍羽笑道,“放心,这钱肯定从使团里出,我还能让你吃了亏去?”说罢,挥手示意朵丽雅下去安排。
这些话他并不避着朵丽雅,朵丽雅虽然是南疆王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但早就被他策反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任由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放在身边。刚要躺下,霍羽忽然凑上前来,耸动着鼻子在郑清容身上这里嗅嗅,那里闻闻。
“做什么?"郑清容抵住他的头问。
霍羽道:“你身上有药味。”
郑清容白了他一眼:“拜你所赐,我膝盖和虎口现在还敷着药呢。”敷着药能没有药味吗?这不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