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封信他一样能收拾。
“晏琅”说得端肃认真,云湄内心不信,可她离他如此近,他的眼神他的微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她什么没看出来。
云湄不由得怀疑起那封信,虽然她已看过无数遍,从没看出过什么破绽。
幸好没有烧掉,她庆幸。
她曾有这个想法,但最终还是小心收起来。这次来金溪,担心叔叔家的人会翻动自己的东西,那封信也随身带了过来。
难道是假的?
不可能,可云湄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
“信还在,我收好了。”
“下次带给我。”高翊语气硬朗,似要为她讨个公道,“绝不让筱筱受一丝委屈。”
见云湄眼中有怀疑,高翊冷哼了一声:“没人敢在我面前耍心思,父母高堂也不行。”
他语气带着冷厉霸道,好似宝剑就要出鞘,可寒光凛凛的宝剑为自己而露锋芒,不知怎的,云湄心里虽不太相信“晏琅”的话,但对他的怨怼少了些。
此刻高翊心情爽利颇为自信,他已了然云湄心思,她认可他,那身份之事便不急于此时一时半刻。
佳期难得,他不想周遭男女卿卿我我时刻云湄梨花带雨,不想她耗费情绪伤心或者生气,此时此刻良宵美景,高翊唯想和佳人甜蜜共度。
暂且做片刻“晏琅”,明日会与她再见,到时再和她细说。
“我们去逛热闹?”高翊热情邀请,视线看向喧闹摊铺。他不知道逛什么,但想看她逛和她逛。
正往这边看的姚致远一家人纷纷转移视线。
这会儿与“晏琅”辩不出信的真假,但他行止让云湄稍稍心安,不再担心被叔叔另嫁。而且婆母不来越州,不论信的真假,她都得依靠“晏琅”才能摆脱叔叔。只有跟着他,父母留下的家财才能一分不少全部带走。
这样想想,暂且依附“晏琅”顺他心意百利无一害。
云湄打定主意,只要信是真的,只要“晏琅”有一句假话,跟随他迈出越州地界,她就远远离开他。
这本就是她几个月来反复思虑的事。
她不会被他的皮囊蛊惑。
众人目光中,两人肩并肩齐步走了回来。
“晏琅”神色欣然,浑身散发着愉悦,云湄虽面色淡淡,但也看得出轻松自在,两个人和刚刚离开时明显不同。
不等俩人走到,巧儿一个剑步冲上去,“表姑表姑父!”边亲热喊人边挽起云湄胳膊。
照她纸上谈兵看来的经验,接下来表姑父该给表姑大买特买,是她可以沾光的好时机。
云湄给“晏琅”介绍众亲戚,他和颜悦色一一喊过去,听得姚致远夫妻心惊肉跳,连声“哎哎客气客气”,明明挺正常的一声“表哥表嫂”。
轮到“晏琅”介绍,他指着同行年轻公子,淡笑道:“我的长随,叫小季就成。”
季仲珩眼角直抽,他公明正大御林军大将军,就算婴儿时期也没人叫过他“小季”!
季仲珩眼角尚未平复,就听高翊对他道:“云湄,我未过门的妻子,这次带她归家。”
顿了一息,加了句:“你知道的。”
季仲珩怀疑陛下有未告知他的特别任务,他看了一眼云湄,收敛神色垂首恭敬道:“云姑娘。”
云湄还礼:“季公子。”
声音软和清亮,季仲珩眉眼微挑。
众人重新走回热闹的街铺。
人群摩肩接踵,高翊紧紧挨着云湄,像一道坚固高大屏风为她避开人流,除了巧儿姚致远一家识趣地与两人保持距离。
云湄没逛热闹的心思,脑子里被刚刚发生的事情萦绕,梦一般地魔幻。
她乖顺地回应着“晏琅”的问话,“叔叔家有没有让受委屈”,“有没有谁欺负过你”,“身体如何”等等,时不时投桃报李,给满脸悦色的他一个甜笑。
高翊心底丰盈、满足,第一次被整个世界温柔环抱,入眼的所有美轮美奂,绝伦美妙。
巧儿带着两人走到一个卖磨喝乐的摊铺前,她挑选了几个递到云湄眼前:“表姑,你喜欢哪一个?”
云湄手上一直拿着那只糖葫芦,自遇到“晏琅”她没好意思把糖葫芦往嘴里放,这会儿挑选东西它实在碍手碍脚。
好似心有灵犀,“晏琅”察觉她的不便,自然而然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糖葫芦,温声道:“帮你拿着,你选个喜欢的。”
云湄看着空空的手,脸色绯红地点点头。
不多时,众人手上就再拿不下了。尽管云湄一再推辞,高翊就像没长耳朵,不仅给云湄买,给所有人都买了礼物,连小季也有份。
云湄抱着满怀的礼物,和“晏琅”商量:“再拿不下了,我们回去吧,明天你不是有事吗?”
高翊这才意犹未尽问姚致远:“表哥家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姚致远的家前店后宅,是金溪县最大的药铺,就在主街上,拐弯几步路就到。距离近得没必要送,但他体贴道:“有点儿距离!我来带路。”
高翊对他的“有点儿距离”颇有意见,他站在院门口镇宅兽边,看着台阶上的云湄,心里怅然若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