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动作,再见他咕咚咕咚渴死鬼似的豪饮,抬手按了按眉心,很快就把王姑姑给打发走了。
萧粟正好也喝完了,感觉肚子里凉凉的,总算没烧的那么难受了,听着有人告退的声音,他手忙脚乱的把剩下的茶水往自己胸前浇了浇,“砰”的一声连忙把茶壶放下,偷偷磨了磨步子,意图悄悄溜走。
姜长熙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再看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语气淡淡的道:“站住。”
清清冷冷的两个字,像定身咒,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萧粟双手小心翼翼揪起了衣摆一角,以做掩饰,偷觑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他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她。
姜长熙眼神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清亮沉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锐利,她缓步走近,一直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湿淋淋的被茶水浇透的上半身。
被茶水浸透的深灰色棉布,紧绷饱满的肌肉被包裹其中,宽肩窄腰,线条优越。
不,也并非是单纯的肌肉。
只是不再是梦中所见所触的坚实、棱角分明的状态,而是覆盖着一层柔韧的脂肪与腺体组织,肌肉线条变得柔和,但底子依旧劲健的模样。
不过一瞬间的分神,她冷静的注视着他:“解释一下。”她的声音平静的仿佛没有半分波澜。
萧粟揪着衣角抿了抿唇,看着她平静冷淡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冲动想着,干脆直接说了算了!
但……
若她恢复了记忆,他肯定一刻都不会耽搁,不管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会自己承受,但她偏偏却没有恢复记忆。
要是他在这种情况下被赶走了,把明明属于他的妻主拱手让给别人,只是想想他就觉得不甘心,要被气死。
他妻主这么好,他才不要随随便便就让给别人!
想到可能会被赶走的严重后果,他眼睛发虚,选择装傻:“就是、就是娘子你离奴离的那么近,奴还以为娘子想亲呢,奴就、就亲了,原是奴会错了意,还请娘子恕罪,不要赶奴走……”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挤出一滴眼泪,然后换了个思路,想着她一直不能恢复记忆,彻底将他忘记……眼泪顿时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姜长熙神色一怔,原本见他装傻卖乖的模样还有些气,但看着他突然就哭的厉害,看起来很是伤心难过,她的心脏竟不受控制的隐隐抽痛。
但反应过来后,她却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不觉得自己对才认识没几日的一个男人会有多在意,但她身体的反应却好像并不受她的控制。
这是……那个江阿满离开后残留在她身体的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一时说不出的堵心,心绪烦乱。
半晌,她稳了稳心神,伸手用锦帕轻擦了擦他眼角湿润的泪痕,声音莫名有些低,又仿佛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眼神平静又专注:“不赶你走,别哭了。”
哄过孩子的都知道,这时候哄人大概率会越哄越糟。
萧粟原本只是故意在她面前卖惨,但听着她久违的熟悉的温柔声音,顿时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原本的装哭成了真哭,还哭的特别难看。
姜长熙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直到锦帕、衣袖都被他的眼泪湿透了,甚至连姜长熙的衣袖都没能幸免,萧粟这才彻底发泄完了,脑子都哭的有些发懵了,最后,在他妻主眼前,不小心吹出一个鼻涕泡……
萧粟一愣,整个人直接裂开了!
姜长熙看着他的表情,心神也紧接着一松,忍着笑意,肩膀却没控制住抖了抖。
萧粟简直是落荒而逃!跑的仿佛后面有猛虎恶狼在追他屁股后头似的,一阵风就跑没影了。
苍竹风中凌乱:“……”一会儿亲、一会儿哭的,这会儿还一副被欺负惨了跑掉的画面,让苍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该不会是她们主子把这个萧乳爹给……
不是……主子这放着那么多貌美小侍仆不要,难不成是喜欢萧乳爹这样的?她偷偷咽了咽唾沫,她们主子的喜好果真不是常人能比的啊。
姜长熙独自一人站在摇床旁边,看着正睁着眼睛骨碌碌乱转的小崽子,脑子里却想着他方才陡然破防裂开的震惊表情,没忍住一声轻笑,半晌,才渐渐收了唇角的笑意。
须臾,她的指腹轻触了触下唇,丝丝微麻的刺痛感清晰的提醒着她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眼睫轻垂,眼底覆上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半晌,缓缓放下收拢在袖中,语气幽深莫名:“萧粟……”
萧粟一路急匆匆的跑回屋子里,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镜子里自己哭的乱七八糟,眼睛红肿,嘴巴也红红的丑样子,终究还是彻底绝望了……
“萧、萧乳爹?”小果战战兢兢的过来伺候,“可要奴给您打盆凉水来?”
萧粟点头,“麻烦再给我倒一杯水来。”抬手摸了摸喉咙,因为方才怕吓到孩子,憋着声音没有直接哭出声,现在有些痛。
小果连忙道:“萧乳爹客气了。”
洗了脸,又喝了水,萧粟总算觉得轻松了不少,但想着方才冲动之下亲了妻主的事,不由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