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兴趣,却又略显阴冷。
“这个称呼,倒是也很有意思……不过,上次我就在想,他居然没有告诉过你?”
他俯下身,似乎在观察着她的反应,眼眸中的暗色幽深,意兴盎然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还有他,和所有的触手都是共感的。”
就算在戒备中,卫清漪还是愣了一下:“等、等等,共感的意思是……”
“就是你所想的意思。”
他对看到的反应显然很满意,略带恶意地笑了起来,暗红色的眸子里含着兴味,冰冷的指尖抬起她的脸,让她看到周围的石壁和地面都开始蠕动。
从这些部分里中伸出纤细的触手,就像第一天想要吞噬她的那些。
哪怕根本没有接触到,它们竟然都完全接收到了他的指令,如臂使指,仿佛被乐音控制的蛇群。
显然,他正在控制着这些东西。
他的声音低柔而充满诱惑:“你还不知道吧?你每次踩在上面,或者触碰它,抚摸它,让它融化,让它从你手上滴落下去的时候……”
“他都可以接收到,全部的感受。”
“……”她沉默了。
如果对方说出这件事是想要惊吓她,打破心理防线的话,那确实做得挺成功的。
这听起来也太恐怖了。
她一直以为,裴映雪和她一样厌恶无处不在的触手,毕竟他把那些都称之为污秽,还给了她能消融它们的印记。
可是原来,他和触手居然本来就是共感的?
更深地去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整座巢穴,所有那些石壁、地面、洞窟,幽暗的狭道,全都可以视作他感官的一部分?
那么,当她在巢穴里的时候,实际上一举一动都完全可以被他感知到,毫无隐秘,所以他才会随时知道她离开了,去向是哪里,轻而易举地找到她。
冷静,冷静,不然要细思极恐了。
何况,他说的也并不一定就可以相信。
身体上的束缚感依然很强。
很明显,就算她努力在转移注意,黑人格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打算放开她。
此时此刻,束缚得最紧的那根触手,就压在她的颈动脉上。
她不用看也能知道,灵剑肯定早就被夺走了,而且确实像他说的一样,她本来就打不过他,反抗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所以卫清漪这次没躲,也没有试图召剑。
她主动抓住了他的触手。
这些触手不止看起来比地面上那些更粗壮,摸起来也是这样,而且更像灵动的活物。
它表面的颜色分明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感觉,却如同有生命,甚至好像有脉搏。
卫清漪几乎能感觉到,其下的脉络因为她的触碰而反应强烈地搏动着。
某些时候,比如,在她摸到顶端的时候,还会激起它异常兴奋的震颤。
而触手虽然看起来黏糊糊的,摸起来也确实些粘滑,但滑过之后,不会真的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任何水渍,只有那种真实的触感残留着。
和直接碰到身体的感觉很不一样,但又存在某种相似之处。
这种有些过界的举动让黑人格近乎微不可察地一怔。
他的脸色阴晴难测,最终低低地哼了一声:“你真是……”
真是什么?
卫清漪猜不透他想说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准备猜,她更多是在小心地试探。
他好像很敏感,应该说,这些触手传递给他的感受显得很敏锐。
更何况,他对情绪的隐藏,也无法做到像正常的时候那样不露痕迹,某些短暂的片刻,她甚至能隐隐察觉到,那暗潮下的汹涌。
暗红色的眸子森冷地望着她,眸中的神色阴沉沉的。
好像在考虑是用触手勒紧她,还是索性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但他两者都没有做,而是抬起手,伸向她的后颈。
卫清漪发现不管是哪个人格,对这个地方都很在意的样子,但她不想要这样,她不想总是被掌控着要害。
她从黏糊糊的触手上松开了手指,牵住了他右腕上的银链。
叮铃,叮铃。
拽住链子的同时,铃铛一声声地响。
那条银链其实很细,经不起太大力气的拉扯,哪怕再稍微用力一点,它可能就要断了。
可是他居然在这时停住了,视线随着她抬起的手而落在银链上,眼神变得更冷,也更复杂,仿佛才真正注意到这点微不足道却又存在感明显的束缚。
“他竟然会让你系上这种东西……”
黑人格的语气有一瞬微妙的不悦和厌恶:“真是软弱,像给家里养的狗栓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