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吃醋
古装戏杀青后,郁今昭立刻转场进入另一个剧组。此次参演的是一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她在片中饰演一名抑郁症患者,父母倾尽所有帮助她走出困境。
母亲常年生活在压抑之中,苦苦挣扎。在试图救赎女儿的过程中,她意识到自己从未得到过关爱,生活中处处是压迫与牺牲,她永远是家庭里最先被抛弃的人。
母女二人从对立到理解,最终互相救赎,却恍然发现一切不过是母亲因悔恨交加而产生的幻觉一一女儿早在三年前就已离世。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母亲安详地死在温暖的床榻。生前恶言相向,死后常伴左右。
郁今昭非常喜欢这个剧本,认为挑战性极高,每一场戏都充满感染力。哭要哭得肝肠寸断,笑要笑得张狂肆意。
由于情绪起伏极大,日常生活中的郁今昭变得沉默寡言。初春时节多雨,地面淅浙沥沥。
裴宿空来探班时,正巧赶上郁今昭拍摄淋雨的戏份。原本这场戏安排在后天,但天公作美,一场暴雨成全导演坚持实景拍摄的良苦用心。银线般的雨哗哗落下,郁今昭与另一位女演员在雨幕中争吵、对峙。一场戏NG了三四次。为追求真实感并避免情绪中断,导演不允许两位演员到屋檐下避雨。
雨势渐强,郁今昭脸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说台词时也有些磕巴:“你是我妈,你不相信我、不帮我。却为她出头,你真的是我妈妈吗?”遭到质疑,母亲抬手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一巴掌。清脆声响,母亲下了狠手。
郁今昭脸上火辣辣地疼,母亲的手也震得发麻。导演拿起对讲机说:“可以,这条很好,情绪到位!”这时身边掠过一阵凉风,导演抬头一看,一道身影撑伞冲到郁今昭身边。“啧,谈恋爱也不知道遮掩点,光明正大的,谁还没个女朋友了!”饰演母亲的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优秀演员一一白漪。她轻轻抚摸郁今昭的脸,说:“打疼了吧?下班带你去吃好吃的。”郁今昭捂着脸倒吸一口凉气,带着哭腔答应:“疼,好啊。”白漪温柔一笑,看向雨中跑来的人,说:“看来今天没机会了。”“怎么出尔反尔?"头顶的雨忽然停了,一个温暖的体温靠近。郁今昭回头,湿冷的手被人牵住,搓了搓,恢复些许温度。裴宿空向白漪点头致意,随后牵着郁今昭走向休息室。一进屋,裴宿空就帮她脱掉湿衣,翻出干净卫衣为她穿上。郁今昭坐在沙发边,看见裴宿空紧皱的眉头和阴沉的脸,大气不敢出。“抬脚。"裴宿空开口,郁今昭乖乖照做。他将她白皙的双脚拢在怀中,为她穿好袜子和鞋。换完衣服,裴宿空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郁今昭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小声说:“摆臭脸给谁看呀?谁家女朋友不工作?我这么爱岗敬业的好女朋友可不多见了,一见面还给我脸色看。”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没了底气,小心地偷瞄裴宿空。随着她的小动作,发丝上残留的雨水滴进衣领,留下深色水痕。裴宿空更不高兴了。
“吹风机呢?”
郁今昭准备装傻,“不知道放哪儿了。”
“是坏了还是丢了?"裴宿空拿起干毛巾帮给她擦头发上的水。郁今昭仰头扑进他怀里傻笑:“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忘记带我帮你整理的行李箱了?"裴宿空替她回答。郁今昭不好意思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别生气嘛,最近忙得连轴转,忘记拿了。”
哄好裴宿空已是晚饭时间。郁今昭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原则,订了一家人均一千多块的中餐馆。
“别生气啦,"她夹了一只虾放到裴宿空碗里,小声嘟囔,“你怎么这么小气?工作难免会受伤、会生病嘛。”
她摸摸脸,“况且白姐收了力道,现在不疼了。“又吸吸鼻子,“也没感冒。饱满、白嫩的虾肉流出汁水,裴宿空剥完壳,将虾仁放回她碗里。郁今昭把虾仁塞进嘴里,得寸进尺地说:“男子汉大丈夫闹脾气,可没人哄你哦。”
她最会拐弯抹角地提醒裴宿空,告诉他应该大度,应该理解她的工作,哪怕她会吃苦受累。
“我喜欢演戏。”
裴宿空继续剥虾,不情不愿地说:“我不想你接这部戏。”这部戏是郁今昭瞒着他接的。从拿到剧本,得知剧情,他就表示立场一一不同意。
电影中女主角所经历的痛苦,与郁今昭曾受过的伤并不相同,但带来的打击却同样具有毁灭性。
演员有两种表演方式:一种入戏快、出戏也快;另一种则身临其境,活成角色,在剧情中感受角色的悲欢,在现实生活里久久难以释怀。郁今昭属于后者。
演戏可以,但因为演戏影响精神状态,导致旧疾复发--不行。这是裴宿空的底线,郁今昭明白。
“以前总会贪恋剧情里的美好,或是那些得不到的爱,容易陷入角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会羡慕、不会留恋,因为我知道,你在我身边。”
郁今昭拉着裴宿空的衣袖轻轻晃动,“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为我保驾护航。不用担心心我出不了戏,因为我知道,戏外的我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手脏。"眉头终于得到舒展,裴宿空的语气缓和下来,“想亲你。”郁今昭赶紧缩回手捂住嘴,支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