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屋内,隔着房门听到的那句“晋王府协刑部搜捕私藏禁售药草的北狄嫌犯。”
晋王此刻就在房中,显然石毅并不清楚自己追踪之人是何身份,但他张口便说自己是晋王府的人,想来也非空穴来风,当是有些其他依据或目的,还有,从他口中义正言辞说出的“禁售药草”。
想起前世父兄出事后,她费尽心力暗中追查出的线索,那株可疑的药草……
白纱之下,沈青黎眼瞳转动。
算着时间,两桩事件时隔一年之多,其中关联不得而知,但同与禁售药草有关,令她不得不心生疑窦。
若想弄清今日之事倒也不难,从石毅口中必然不可行,但屋舍之中,却有人能为她答疑解惑。
“沈姐姐,你没受伤吧?”雨声稍小,宋嫣宁见人久未言语,担心地上前几步询问。
“无事,”思绪回拢,沈青黎假意咳了两声,“夜晚风大,许是有些吹着凉风了。”
“那伙人可真是,”宋嫣宁出言抱怨,“晋王府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张狂行事!”
言语间,又有一阵疾风夹着细雨吹来,宋嫣宁出来的急,身上未披风衣,身子虽冻得打了个哆嗦,却依旧殷切道:“外头风大,我先扶沈姐姐回房休息吧。”
“不必,”沈青黎下意识开口拒绝,随即解了肩上披风,披在对方肩头,“外头风大,我转身便能回房,倒是你该先回房休息才是。”
“别着了风寒,兄长拿我是问。”
肩上的风衣带着余温,宋嫣宁本想推拒,但听到沈家哥哥的名号,立即没了回绝的念头,只面带娇羞的莞尔一笑,随即点了点头道:“多谢沈姐姐好意。”
雨幕茫茫,沈青黎目送宋嫣宁离开,未及转身回房,只见本持刀而立的沈七单膝抱拳跪地:“属下失职,惊扰小姐休息,请小姐责罚!”
“哪里的话,”沈青黎压根没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如此动静,连休息在对面的宋姑娘都惊扰到了,更何况是我?”
“你忠心护主,我皆看在眼里,地上雨水湿冷,快起来吧。”
话落,沈七却仍旧未起,似有话要说。
武人性子直,沈青黎一眼便看出对方心思:“有什么话便说。”
沈七心底犹豫一瞬,低头抱拳:“敢问小姐,方才为何要说侯府与东宫有交情?”
小姐出府前,几番交代,此行外出若是遇着东宫的人,千万别去招惹,也别刻意闪躲,上佳之策乃敬而远之。然就在方才,面对几名来处可疑之人,小姐却主动说自己同东宫有所交情。在沈七看来,此为小姐的不得已之举,也是他最自责之处,只需小姐一声令下,即便敌众我寡,他也有十足的信心能护住小姐。
沈七乃忠心护主之人,加之直白简单的心思,令沈青黎一眼便猜到对方所想。她风轻一笑,声音淡然:“并非我有意攀扯东宫,而是方才那行人,正出自东宫。”
沈七怔住。
“若是正面冲突,难免引人注意,过分谦让,又让对方觉得我们侯府好欺负。所以以东宫之名,打其势,最为合适,也最简单省力。”
雨声沙沙,沈青黎的说话声量稍高,不仅面前的沈七能听清,隔着一扇木门的屋里,当也能听见一二。当然她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石毅把话带回东宫,以萧珩的性子,办砸了事情,即便此次不重罚他,今后也不会再有重用他的机会。
“小姐怎知,对方是东宫的人?”沈七问。
那行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晋王府的人,虽心存犹疑,但沈七也不能一眼判断出对方真实身份。
“横刀。”沈青黎淡定道。
“寻常护卫所用横刀,刀柄未有纹样,东宫护卫所用横刀,刀柄上另缠有布条,上浮云纹,和其他刀柄不同。”
沈七虽是武人,但对东宫护卫所用的兵器横刀却并不熟悉,细如刀柄上的纹样更是不知,心中对主子的钦佩不免又多了几分。
“时辰不早,小姐早些休息,沈七定护此处安宁,彻夜宁静。”
远处,眼看宋嫣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雨幕,房中还有她心系之事,只微微颔首,未再耽搁,转身回了屋舍。
房门阖上,将屋外的斜风细雨阻挡在外。
屏风后,萧赫缓步而出,身上穿着来时的那身玄色锦袍,虽未干透,但却穿戴整齐,看不出丝毫受伤的迹象。
“那行人佩刀上确有云纹图样,但有如此纹样的佩刀,却不仅是在东宫,宫城之内,比比皆是。”萧赫沉声开口,漆黑瞳仁浸入夜色。
“沈姑娘那番说辞,用来搪塞府上侍卫尚可,若是搪塞其他熟悉宫里规矩之人,怕是很难。”
昏黄烛光下,萧赫将目光投向沈青黎,声线沉沉:“所以,烦请沈姑娘解释一下,为何如此笃定,方才那行人出自东宫?”
即便早预料到萧赫会问,但面对如此冷冽如刀的目光和语气,心口难免还是揪紧一瞬。
宫中侍卫佩刀皆有云纹,这一点确瞒不住萧赫,沈青黎紧了紧手,毫不掩藏内心的波澜,只深吸了口气,似哀伤又似叹息般,低声道:“若说,我识得那为首之人……”
“晋王殿下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