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隔开。
江浔爆了句粗口。
一等电梯到达底层,他匆匆按下顶层键闭阖厢门,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欸,等等——”
“靠,什么素质,着急去投胎吗……”
等江浔再次回到顶层,长发厉鬼已经消失。
他绕着长廊走了两遍,厉鬼再也没有出现,在她先前站过的地方,江浔捡到一条生锈的吊坠链条。
靠近大门的墙面传来脚步,透出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有人走到了门后。
江浔整理好情绪,大步走入电梯,开门声与电梯闭阖的声音同时响起,谁也没有见到谁。
反复的折返寻找耽误了太多时间,为了不迟到,江浔头一次跑步去上学。
等他到达教室时,距离早读还有三分钟,见赵春笙还没有来教室,他呼出一口长气,扯开衣领坐在椅子上平复。
“怎么了这是?”
李在明立着课本,躲在书影里好奇道:“有人追杀你?”
江浔看到前桌的蒋祯挺直了腰背,靠在他的课桌边沿竖起了耳朵。
想起那张符纸,他开口慢悠悠道:“有厉鬼在追杀我。”
“哈,学神也会开玩笑了?”
李在明乐起来,“我就说你这几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感情是中邪了啊。”
“你脖子上的勒痕,不会也是厉鬼给你勒出来的吧?”
江浔挑了挑眉。
还真让他猜对了。
两人的闲谈终止在赵春笙进教室,在李在明念咒似的晨读中,江浔垂眸看着课本头一次开小差,暗暗研究捡来的吊坠链条。
链条通体冰凉,像是在冰水里泡过很久。
江浔拿着湿纸巾仔细擦拭,轻浅的酒精气遮盖锈气,擦出来的暗红分不清是锈蚀还是血垢。
细细的链条上,悬挂着一条扁圆形吊坠,表面刻着繁复的蔷薇花腾,褪色严重。
吊坠沉重有厚度,侧身有细微的接合缝隙,像是多年前流行的翻盖相盒。
如果这是厉鬼留给他的信物,那么里面应该会有照片……说不定还是姚珍臻的照片。
但江浔试探了几次,大概是生锈太严重,相盒一时间无法打开。
“咳咳。”
大概是江浔的动作太大,引来老师的注意,李在明轻咳了几声提醒他,“干什么呢。”
江浔只能先将东西收起来,从脑子里整理刚刚发生过的事。
——长发厉鬼知道姚珍臻的名字,她认识姚珍臻。
这也能解释通了,那晚戾气滔天的厉鬼为什么在姚珍臻用他的身体下跪求饶后,会突兀的呆滞收手。
很可能,她当时是认出了他右眼里的姚珍臻。
所以厉鬼最后那句“你是……要……”
其实是:“你是……姚珍臻吗?”
厉鬼这些天跟在他身边,不是想对他索要什么,而是在喊“姚”,姚珍臻,她在对着姚珍臻求救。
不过看起来,姚珍臻似乎并不记得她。
要不是近来迟到太多引来赵春笙的注意,江浔都有请假回家的打算了。
既然姚珍臻能在纸上写字,应该也能用手机打字。
趁着课间休息,江浔网购了时下最新款手机,想起什么,又顺手加购了扫地机器人和平板电脑。
当晚放学,江浔将课本塞入书包,拎包站起来时,瞥见磨磨蹭蹭的蒋祯猛地起身,在对上江浔的目光时,又啊一声转身,“我的水杯怎么不见了……”
江浔看着他演戏,转身走出教室。
不等出走出校门,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等……等等!”
江浔回头看着蒋祯,“有事?”
似乎是没想到,江浔会是这么个态度,他提前打好的草稿憋回肚子里,张了张嘴,“有……吧?”
江浔等着他开口。
蒋祯问他,“我、我给你的符纸,有帮到你吗?”
想起昨晚飘在他床上哼哼唧唧的姚珍臻,他学着他的语气回答:“大概……没有?”
蒋祯啊了一声,“不应该啊……”
“我今早听到你和李在明说,有厉鬼在追杀你?真的假的什么样的厉鬼?要不……我重新……”
他的话被江浔打断,“你是道士?”
铺垫了多日讲不出来的职业,没想到被江浔轻飘飘就问了出来,蒋祯先是一愣,随即点头,“我……”
江浔再次打断,“知道李漱石是谁吗?”
“李漱……”顺着江浔的提问走,蒋祯重复了一半忽然顿住,“你说的不会是月镜山隐雾庐的漱石居士吧?”
“这可是我们道门里鼎鼎有名的前辈,你怎么知道她的?”
一提起道门,蒋祯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挺直腰板道:“不瞒你说,她老人家……是我师姑祖。”
省略蒋祯姓名前的一长串的前缀,江浔哦了声。
“漱石师姑祖只在我们道门走动,你是怎么知道她老人家的名号的?”
江浔:“她是我姑。”
蒋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