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饰在水流中划出细碎的光。
宁瑶在昏沉中看见有人破开水浪向她游来,墨发混着小辫如海藻般散开。
……洛子晟?
可笑,怎么可能,那人怎会为她踏入河水救她。
意识涣散之际,她还是本能地朝那道身影伸出手去。
水好冷。
是谁都好……
救我。
冰寒刺骨的深水里,那具突然贴近的胸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肢,她下意识贴靠在那具躯壳。
混沌的意识里,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攥紧他的胸前衣襟。
缺氧的窒息感被渡来的气息缓解,温润贴来时,让她混沌意识得以清明一丝。
被托出水面,宁瑶剧烈咳嗽着睁开眼,看见一丝天光心底万分感慨。
得救了。
水珠沿着她下颌滑落,滴在身后托举之人翕合的唇瓣上。
有力手臂将她微抬出水面,得以更舒服些得呼吸。
叮铃,叮铃。
熟悉的铃音缠着水声响起。
宁瑶一愣,被打横抱起,祁淮踏浪而出,熟悉银色腰链贴着她湿漉漉衣裙下的腰侧,她紧不住轻颤一下。
祁淮垂眸,她抬眸望向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莹白耳垂染上一抹红,略带别扭地小声道:“祁淮,多谢了。”
上岸后,祁淮仍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一眨不眨地垂眸注视着她。
目光快速掠过她湿润的唇瓣,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动。
宁瑶浑身湿漉漉的难受,不安分地动了动,抬眸望向他:“祁淮,你是不是该放我下来了?”
心底腹诽,这傀儡该不是被河水泡坏了吧。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祁淮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
宁瑶疑惑地打量着他,他全身湿透,衣袍紧贴身躯,勾勒出精壮的线条。
她的脸颊正贴在他颈窝处,温热的气息交织,她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你没事吧?”
祁淮唇角微抿,终是将她稳稳放在地上,退开一步,恢复了恰到好处的距离:“无事,主人。”
他垂下长睫,掩去眼底的贪念与暗色,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她的轮廓。
见她衣衫湿透紧贴身形,他眸光一暗,又变回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
“主人,”他声音沉了沉,“河中的污秽之物,可要除去?”
宁瑶拧了拧着湿透的衣袖,目光掠过他与洛子晟相似的脸。
想到方才若不是他,自己早已葬身河底,成为无数白骨中的一具。宁瑶便勉强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转身大步朝着破庙走去。
她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冷硬地下达命令道,“杀。”
在她身后,一道再也无需掩饰的目光,直白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祁淮眼底涌动暗芒,忽的无声一笑,“是。”
她需要他。
转瞬间,眸中染上阴鸷的杀意。
他望向河底那株杀人无数的水草精,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腰间的四角铃铛。
铃铛无声地一晃,一道黑影便从微束的袖间窜出,通体漆黑的蛇如电光般疾没入水,悄无声息地入了河底。
伴随着水花声,黑蛇身形暴涨,将精怪吞吃得一干二净,末了嫌弃似的打了个嗝。
摆着尾巴游回祁淮身边,乖顺地垂下头颅。
祁淮轻拍蛇首,唇角勾起阴郁的笑,“做得不错。”
他将重新变小的黑蛇收回袖中,转身往回走。
不远不近地跟在宁瑶身后,直至目送她安全踏入旧庙。
宁瑶对着将熄的篝火搓了搓发凉的手臂,连打几个喷嚏才蹲下身,往里添柴,等到火焰重新燃起来,才从储物玉佩中取出干净衣物。
就在她解开衣带的刹那,一道脚步声自门外响起。
宁瑶动作一顿,立即拢紧衣襟警惕地抬头望去。
叮铃,叮铃……
银饰清响间,祁淮赤足立在破庙门口,浑身湿透却恍若未觉。
凉风拂过他发间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声,很是悦耳,让她不经意放下戒备。
宁瑶不自觉放松了紧绷的肩,“祁淮,你回来得挺快嘛。”话说出口才觉出几分不自在,赶忙轻咳一声掩了过去。
“主人的吩咐,祁淮从不耽误。”
他抬步走近火堆,跳动的火光为俊美的脸染上几分暖色,喉结滚动。长睫低垂,轻声试探道:“主人,可需要祁淮为你更衣?”
宁瑶瞧见他湿漉漉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摆手扔过一套新衣,“你先顾好自己吧。”
说着便转过身,大大方方地褪下湿衣。
浸透的小衣紧贴玲珑曲线,勾勒出纤细腰身和若隐若现的肚兜上莲花样式。
祁淮不自在地喉结滚动,不知耳根在发烫,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那件干净深蓝色衣裳,摩挲一下。
是她刚才亲手递来的,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