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清洗,不知持续了多少个纪元。
直到某一日,万界渊深处,刚刚将“裂天道人”及其老巢化为虚无的焱宁,周身澎湃的杀戮气息忽然内敛,如同百川归海,尽数纳入体内。
他眼眸中那令人心悸的寒芒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主人?”
黑龙察觉到焱宁气息的变化,疑惑地看来。他刚刚吞噬完裂天道人积累的庞大能量,正意犹未尽。“够了。”
焱宁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圆满后的沉淀。
“杀戮已足,杀道初成。再杀下去,于境界无益,反易沉溺其中,失了本心。”
“剩下的这几个,要么藏得太深,牵扯太大,要么……其“罪孽’界定并非那般纯粹。”
焱宁目光扫过那几个名字,眼神深邃。
“暂且留他们一命。待我消化此番所得,境界稳固之后,再作计较。”
黑龙虽然嗜杀,但对焱宁的命令绝对服从,闻言立刻收敛了气息:“是,主人。”
“回赵国。”
焱宁淡淡道。
赵国神朝,历经无数纪元的发展,在原祖的精心治理和焱神圣地的强大后盾支持下,早已今非昔比。国力鼎盛,文明繁荣,成为了起源大陆东南域不容忽视的强大势力。
这一日,神都上空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赤一黑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迈步而出,没有引起任何阵法警报,也没有惊动城中任何修士。
正是归来的焱宁与黑龙。
焱宁的目光扫过下方更加繁华宏伟的神都,感应到国运昌隆,气运汇聚如华盖,微微颔首。原祖确实将这里治理得很好。
他的回归没有通知任何人,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神朝皇宫最深处的闭关静室之中。
这里阵法重重,隔绝一切窥探,是他早已预留的修炼之地。
黑龙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化作一道黑光,自顾自地在皇宫内找了一处偏殿歇息下来,继续消化体内积存的庞大能量。
对他而言,在哪里都一样。
静室内,焱宁盘膝坐下。
甫一静心,周身那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恐怖杀戮气息便不由自主地弥漫开来,整个静室内仿佛瞬间化作了尸山血海的修罗场,无数虚幻的哀嚎与嘶吼隐约回荡,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将空间都切割开来。他这次外出狩猎,斩杀的神王级存在超过一掌之数,其中不乏骸骨君王这等接近三重境的强者。吞噬的杀戮本源和积累的煞气,早已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此刻放松下来,这些力量立刻开始反噬、沸腾。
焱宁面色不变,双手结印,眉心处一点极致的杀戮道纹浮现,散发出幽幽光芒。
“嗡!”
鸿蒙量天尺自主,混沌钟,混沌衍道图悬浮于头顶,洒下道道气旋,护住其元神清明,镇压那滔天煞气,防止其侵蚀神智。
混沌钟虚影也在其周身若隐若现,发出低沉的钟鸣,涤荡心神,稳固时空。
他彻底沉入了深层次的闭关之中。
意识深处,无数关于杀戮的感悟纷至沓来。
血魔老祖的诡异血海、骸骨君王的死亡国度、千面魔君的万千化身、黑巫神王的诅咒邪法、裂天道人的撕裂大道……每一位神王陨落前最后的挣扎、他们对自身法则的运用、以及被斩杀时那股不甘、怨毒、绝望的意念,都成为了焱宁悟道的资粮。
他的杀道,并非简单的屠戮,而是在杀戮中见证万千法则的生灭,体悟众生临死前的极致情绪,从而明悟“斩灭”的真谛。
杀戮,是手段,是过程,而非目的。
他的道心在无尽煞气与负面情绪的冲刷下,愈发晶莹剔透,如同被亿万次锻打的精钢,变得坚不可摧,冷冽如冰。
气息在静室内起伏不定,时而凌厉如出鞘利剑,欲要斩裂苍穹;时而厚重如亘古血海,蕴藏无尽死亡;时而又内敛到极致,仿佛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每一次气息的变化,都代表着他对杀戮大道理解的进一步深入和掌控。
静室外,岁月流逝。
原祖似乎感应到了焱宁的归来,但察觉到那静室内散发出的、令人神魂颤栗的恐怖波动后,便明智地没有前来打扰,只是下令将皇宫深处列为绝对禁地,并加派了心腹守卫,确保万无一失。
他知道,焱宁此次归来,必然有了惊天动地的收获。一旦出关,实力恐怕将提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整个赵国神朝,依旧在原祖的管理下井然有序地运转着,繁荣昌盛。而谁也不知道,他们那位神秘而强大的国主,此刻就在皇宫深处,进行着一场至关重要的蜕变。
所有的杀戮、所有的吞噬、所有的征战,最终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沉淀与升华。
静室之内,时光仿佛凝滞,又仿佛加速流逝。焱宁盘膝而坐,如同一尊亘古存在的杀戮神像,周身弥漫的气息愈发恐怖而深邃。
鸿蒙量天尺高悬头顶,垂落万千玄黄之气,如璎珞般护住其身,将那滔天煞气与杀戮意念约束、提炼,而非一味压制。混沌钟虚影轻轻震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