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厉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斗。
哪怕意识重新回归身体,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根本不会消除。
三天!
整整三天!
白玉京将他一刀一刀活剐了三天,死了活,活了接着刮。
直到现在,他仍感觉浑身的每一寸血肉都传来阵阵痛感,几乎无法分清眼前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
“人是我杀的,我全部都招!”
话音刚落,白玉京便转头对一旁愣在原地的高贤开口道。
“高公公,您可以回去复命了。”
“我、这——”
高贤端着夜宵的手微微发颤,事情的发展怎么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等他开口,白玉京便已经将笔墨纸砚摆放在了方厉面前的桌案上。
一旁的柳莺逐渐张大了嘴巴,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一般,让她呼吸一滞。
世子在让她来送夜宵的时候,便吩咐将笔墨纸砚一起带来,就好象是料定了方厉一定会招供一般。
原本还只字不提的方厉,在世子送上一份夜宵之后,竟然全撂了。
真是神了!
姜白也是红唇微张,她审了那么久,就差上大刑了,方厉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这个家伙,只不过是在方厉耳旁说了一句话。
就因为说了那句话,方厉就什么都招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姜白很清楚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她立即对高贤下了逐客令。
“高公公,请!”
既然高贤是监审,现在已经审完了,他也就无需再留在这里了。
高贤咬了咬牙,只得将手中夜宵交还给柳莺,转身离开了地牢。
没有了外人在场,姜白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凑到白玉京的身旁。
“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白玉京眉头一挑,虽然明知道对方厉使用血狱轮回,会大大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件事原本应该是由徐坤来做,可是徐坤已经被他打晕了。
案子若是今夜不能完结,对于他想要抱紧的那条大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另外,他不想让剧情太过偏离原本的故事线,否则未来对于他来说会充满更多的不确定性。
“晚上你如果穿上那件紫色旗袍,我或许会告诉你。”
姜白立即回想起那满屋子的锦盒,除了她身上的这件大袖衫之外,只剩一件紫色衣裙。
那件旗袍开衩几乎到了腰际,就算是扯块布,随意剪个洞套在身上,都比那件旗袍更遮体一些。
姜白攥紧拳头,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
“你休想!”
白玉京耸了耸肩,显然对于这个回答丝毫不意外。
“好了,接下来应该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吧。”
看着方厉所有犯罪经过跃然于纸上,姜白越看越心惊。
“你可以先回去了,但玄镜司随时有可能传唤你作证。”
就在白玉京准备离开之时,柳莺凑到他的身旁,一脸崇拜的模样。
“世子爷,你刚刚对方厉说了什么,就让他全撂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就这么简单?”
“我这个人说话,向来喜欢掏心掏肺。”
听到‘掏心掏肺’这四个字,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方厉的大脑。
他浑身一抖,裤腿流淌出一股淡黄色液体。
……
走出地牢,白玉京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地牢中的味道,让他回想起了在初圣宗的日子,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玄镜司外,刘权已经驾着马车等侯多时了。
进入车厢之后,白玉京却是浑身一震!
车厢之中摆放着三样东西,黑色斗篷,傩戏面具,还有一双崭新的靴子。
前两样东西都被他扔在了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此刻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马车之中。
“刘权,这是什么东西?”
刘权转身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疑惑之色。
“这——奴才也不知道,来的时候没有这些东西啊!”
白玉京没有再追问,他关上了车厢门,后背却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看样子,刘权不象是在撒谎。
那也就是说,他在巷子中做的一切都被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看到了。
而且,当时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白玉京拿起面具,下方放着一封折叠的信。
他打开信,上边只有一句话。
“你为什么没有被控制?”
白玉京深吸一口气,手指却依旧有些发颤。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让他脊背发寒。
被控制,自然指的就是大婚之夜的傀儡符咒。
可以没有被控制这件事,除了姜白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知道。
当然,他也很清楚不可能是姜白。
自从姜白在巷子中清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