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的目光盯着柳莺,继续追问道。
“柳徐坤被打晕,扔在了方厉的牢房之中。
而我亲眼见到你带着易容成徐坤模样的方厉,离开了玄镜司。
此事,你作何解释?”
柳莺的思绪快速回忆事情的经过,她回到家就被打晕了,怎么可能知道后边发生的事情。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之际,白玉京已经从青鸢怀中搜出了那张人皮面具。
他双手将面具展开,依稀能看出正是柳莺的容貌轮廓。
“此女乃是初圣宗的银牌使者,名唤青鸢。
最拿手的绝活,便是这手足以乱真的易容之术。”
接下来的事情,他相信自己不解释,姜白也能猜到了。
青鸢偷天换日,将方厉带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此人易容成了柳莺的模样,将方厉调包。
之后返回这里,半路上恰巧被你遇到了。”
白玉京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姜白走到了青鸢和方厉面前,仔细查看了两人的尸体。
望着青鸢凹陷的腹部,衣裙上明显有一个脚印痕迹。
这痕迹若说是柳莺的脚,打死她都不信。
此刻,她的脑海之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白玉京一脚将其踹飞的画面。
白玉京,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把人和尸体都带回去。”
……
凤临殿内,熏香袅袅。
上官有容垂首躬身,将一个竹筒放到了桌案上。
“娘娘,北境影密卫传回消息,他们在北境发现了镇北王世子白玉京的踪迹。
据报,那位世子居住在幽州一处幽静的别院之中,深居简出。”
软榻上,第五璇玑唇角那抹弧度愈发明显,宛如冰莲初绽。
“北境有一个白玉京……那京城这个就一定是假的了。”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猜测正逐渐被证实,她心中竟难得地生出一丝愉悦。
“宣,白玉京觐见。”
“是。”
上官有容领命,悄然退下。
然而,不过片刻的功夫,上官有容去而复返,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启禀娘娘,玄镜司指挥使姜白,与镇北王世子白玉京,正在殿外求见。”
她上前几步,凑近凤榻,声音压得更低。
“白玉京杀了方厉……”
第五璇玑的眉头先是微微皱起,而后越发舒展。
这个家伙倒是比她想象的更能惹事,也更有意思。
“宣白玉京单独进来。”
很快白玉京迈步走入大殿,依礼参拜。
“臣白玉京,参见贵妃娘娘。”
第五璇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一袭白衣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她唇角噙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
“听说……你杀了方厉?”
白玉京立刻抬起头,脸上摆出一副“正气凛然”兼“快夸我”的表情。
“方厉罪大恶极,祸害京师,残害无辜女子。
如今越狱潜逃,更是罪加一等。
臣偶遇其行踪,自然是挺身而出,为民除害。”
第五璇玑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次你协助玄镜司,擒杀了逃脱的重犯,立了大功,当赏。”
白玉京眉头一挑。
“为娘娘分忧,是臣的本分,臣只求——”
还没等他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的奖赏,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赐酒!”
白玉京明显愣了一下,就这?
这奖励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一杯酒就给他打发了?
就在这时,上官有容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走进了大殿。
托盘上摆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造型让白玉京眼皮一跳。
高脚杯!
更让他震惊的是杯中并非大楚的米酒,也非黄酒,而是殷红色液体。
那独特的色泽,熟悉的果香,这分明是——葡萄酒!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葡萄酒?
这酿造方法即便是在《女帝的养成游戏》中,他也只告诉过第五璇玑一人而已。
在这个时间线,在这个世界线里,绝对不应该出现。
难道,这也是上官有容酿造的?
上官有容将托盘举到他面前,柔声道。
“世子殿下,此乃娘娘珍藏的佳酿,请。”
第五璇玑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将白玉京脸上震惊和错愕尽收眼底。
对方的反应,让她也有些意外。
如果一个没有见过葡萄酒的人,应该感到惊奇而非疑惑。
他在疑惑什么?
白玉京的馀光不受控制地瞥向软榻方向,第五璇玑慵懒侧卧,裙摆逶迤,那一双裹在朦胧黑丝中的玉足若隐若现。
曾几何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虚拟世界。
他曾亲手教导第五璇玑如何以双足踩踏出最醇美的酒汁,并戏言此乃天地人与酒最原始的共鸣。
这杯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