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安面色铁青,瞬间攥紧了手中茶盏,恨不得将其捏碎。
他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攒这点私库,竟然就这么被这个逆子随手打赏出去了。
老子都只敢坐在角落偷偷看一眼,儿子竟然坐在前边疯狂打赏。
“逆子、逆子……”
十万一出,柳如烟立即朝着李思哲行了一礼。
“多谢李公子赏。”
李思哲下巴微微扬起,他早就发现了老登的私库,却一直没有动。
没想到,今日派上了大用场。
今夜快活一晚,回去就算是被老登打死都值了。
就在此时,月娘再次登台。
她抬手指向了光幕下的一个香炉,里边的一炷香已经快要燃尽了。
“诸位都是红袖楼的贵客,这一炷香已经快要燃尽了,如烟的舞还没有跳成,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
她转头佯装训斥如烟。
“如烟,此香燃尽之时,你可就要想好到底跳哪支舞了。”
如烟一脸的委屈,连忙向众人告罪。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那副柔弱惹人怜的模样,瞬间让众人上头了。
沉追看了一眼即将燃尽的香,心一横。
“十五万!”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哪怕是月娘都忍不住死死攥紧手中帕子。
光幕上的银钱加在一起至少三十万两了,就算是三七分,也足以抵得上红袖楼一年的收入了。
李思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十万两都花了,没想到还有高人!
十五万两,沉追是疯了吗?
就在此时,二楼传来小厮声嘶力竭的声音:“世子赏二十万两,点《春江花月夜》!”
话音刚落,香已燃尽。
沉追壑然起身,怒视白玉京,一脸的不甘心。
然而,当白玉京转头看过来之时,沉追又悻悻然坐了回去。
近日,白玉京可是时常往贵妃娘娘那里跑,俨然已经成了贵妃娘娘跟前的红人。
他可以为了搏红颜一笑豪掷万金,但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得罪第五璇玑。
很快,春江花月夜的曲子响了起来。
柳如烟深深地看了白玉京一眼,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事情竟完全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仅仅靠两枚珠子,一炷香,就让众人宛若疯魔了一般豪掷万金,简直把人心算透了。
柳如烟立于舞台中央,水蓝色的裙摆如月下潮汐般铺陈开来。
她的腰肢柔软如柳,水袖翻飞间,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诗画之中。
所有人都看痴了,就连沉追和李思哲也不由自主地被这绝美的舞姿吸引,暂时忘却了得失。
白玉京倚在二楼,眼中也流露出欣赏之色,这柳如烟确实当得起第一清倌人的名头。
然而,就在乐曲渐入佳境之时,大堂内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音乐戛然而止,柳如烟的舞姿也微微一滞,讶然望向门口。
只见一伙髷发的扶桑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着菊纹的墨色直衣,神色倨傲。
鸿胪寺卿眉头微皱,如果他没有记错,眼前这些人是扶桑国的使臣。
为首之人便是扶桑国三皇子藤原清河,其身后跟着全部都是扶桑武士。
这些人的闯入,立刻引起了场内众人的侧目。
“何处来的蛮夷,懂不懂规矩!”
藤原清河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在舞台上扫视,最终落在了清冷绝丽的柳如烟身上。
他指着柳如烟,用扶桑语对通译说了几句。
通译上前,操着生硬的官话开口道。
“吾乃扶桑国使臣通译,这位是我扶桑尊贵的三皇子殿下。
殿下惊慕此位姑娘的绝世舞姿,欲请这位姑娘移步驿馆,专为殿下献舞,以结两国友好。”
柳如烟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见状,藤原清河直接手脚并用,颇为不雅地爬上了半人高的舞台。
他站在台上,双眼放光地盯着柳如烟,嘿嘿笑着,伸着双手就朝她抓了过去。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脚踝处却猛地一紧,让他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藤原清河壑然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
顺着那只手看去,只见李思哲不知何时已来到台边,眼神冰冷地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方才竞价输给白玉京,就够憋闷了,想要赏舞竟然也被人搅和了。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蛮子,给本公子滚下来!”
他猛地一用力,竟将台上的藤原清河硬生生拽了下来。
砰!
藤原清河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台下地板上。
虽未受伤,却摔了一个狗吃屎。
堂堂皇子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看中的美人面前。
他扬起手臂,跳起来扇了李思哲一巴掌。
“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