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拿出什么东西,那人馀光瞅着,表情没变,眼神却蓦然闪铄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对张全说了什么。
张全:“……”
不是吧。
心里虽然觉得有点恶心。
但还是按照楚妍说的照做了。
不多时,他带回来的是……
刘达四下张望,“刚才那人呢?”
眼前被押着的,只有一个女孩,身材纤细,穿着粗布衣服,扎着俩麻花辫,还怪漂亮的。
尤其那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可刚才出去的分明是个男人。
男……
刘达心念一转,顿时吃惊不已。
脑海里晃过的念头,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惊悚了,而且头皮发麻。
他不由自主地走向了童德仁。
童德仁一直低着头,眼底古井无波,尤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
是刘达,撑着他的下腭,强行将他的头给抬了起来,使他不得不正视那人。
待看到的一瞬间,童德仁一直无欲无求的脸上,平静彻底土崩瓦解。
“你……”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原来并不是哑巴。
童德仁打小就和其他人不同,有些离经叛道。
他不想媒人介绍,苦苦追求真爱追求那么多年。
直到那抹倩影进入他的视野里,继而一脚踏入了他心里,他便知道他这么些年的等待值了。
而且两人的名字都是相配的,就仿佛老天爷的量身定做一般。
她说的话,他全都无条件相信。
为了她,他愿意飞蛾扑火,什么事都肯做。
他就象入了魔一般。
直到此刻,梦碎了,就象是镜子噼里啪啦碎裂一地。
楚妍将对方头顶的假发揭了下来,这么一看,便和刚才进来的男人有六七分相似了。
她冷冷道,“你还以为你们是真爱,所以你才抵死不说?其实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哈哈哈……”
童德仁突然笑了,眼中却带着泪。
一个劲地流眼泪,就象是疯了一般。
当时,他那颗单身了很多年,从未跳动过的心跳动了。
还以为是枯木逢春了。
结果却是……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啊?
当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就只剩下崩塌——
看到童德仁疯了,“徐德容”心里安了些,他笑了。
对方疯了,就什么不会说的。
证据不够,被放了以后,到时候,自己再把用复写纸拓写的资料带回去就好。
他们不可能破译出蜜蜂如何传递信息的,再给他们一百年也赶超不了!
哈哈哈……
他刚这么想着,嘴角已然勾勒了出来。
然而……
对面,那个他最讨厌的女人,没有之二,徐徐开口了。
楚妍淡声道,“蜜蜂的秘密,我已经破译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德容”莞尔,“男扮女装处个对象也没什么。”
他咬死这一点。
殊不知,楚妍缓缓道,“蜜蜂按照声音频率的变幻,会排列出一些字。”
她不疾不徐,手扣在桌上,完全掌握着此事的节奏。
“徐德容”脸色已经微变了,缓缓攥紧手指。
但他又害怕,对方是在诈他。
楚妍盯着他的神色一点一点道,“我已经看懂那些字显示的什么了。”
“徐德容”面色发白,仍然心存侥幸。
直到——
“他将一些资料藏在了城东的那棵枯树下面,我已经找到了。”
昨晚,楚妍就查出来了。
警剔起见,不能明说,让张全带着许超英、赵红旗几个,把东西挖了出来。
“徐德容”睚呲欲裂地看着楚妍手里的资料,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去夺,“给我……”
最后的美梦也破碎了。
霎时,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徐德容”的脑门,“老子一枪毙了你!”
是季军长,他扭头看向楚妍,“他是老美,还是老颠的人?”
楚妍摇头。
蜜蜂排出来的字,是繁体字,所以多半是……
“徐德容”愤怒地五官都在抽搐。
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要冒出一个这样的女人!
毁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他昨天还利用飞鸽传捷报回去。
告诉他们“万事大吉,只待他好消息”
“徐德容”嘶吼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不是说两岸一家亲吗,为什么不让我把东西带回去?”
现在台省的厂都需要着这些先进资料。
只要带回去……
工厂运作得更好,更多人能找到工作。
两岸一家亲,这件事,他们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楚妍撩了下眼帘,这件事没得谈,她缓缓吐出一句连季军长都震惊,继而心潮起伏很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