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正经事。
“我知道了。”江岸点点头,“待会儿带你去营业厅办一张电话卡。”
江月眠“哦”了一声,放下心来,继续低头摆弄手机,研究那些新奇的功能。
突然,江岸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猛地转过头,声音都拔高了一点:“办电话卡需要身份证,你有身份证吗?”
江月眠被他问得一怔,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思索,再到逐渐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震惊,眼睛慢慢地睁大了。
对哦!身份证!
她穿越过来,除了身上那套单薄的夏装和一条暂时贬值的项链,什么都没带!哪来的身份证?!
江岸一看她这副“我是谁我在哪身份证是什么”的懵逼模样,立刻就明白了。
一时间,狭小的出租屋里,父女俩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眼神里都写着大大的无语和“完蛋了”。
江岸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先别着急,我……我想想办法。”虽然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江月眠看着老爸紧蹙的眉头,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由身份证这个问题打头,一系列之前被忽略的现实问题,如同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江月眠一朝穿越过来,还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待多久。
如果只是几天,几个月,那便无所谓,凑合一下就算了。
可江岸不是没看过那些流行的穿越小说,里头的主角一旦穿过来,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要在这里待一辈子的!
如果江月眠也回不去了呢?
孩子都十六岁了,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玩游戏吧?总得上学吧?
可他得打工赚钱,还得偶尔上学,总不能天天把她拴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问题是——没身份证,没户口,没学籍,江月眠在这个世界,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
钱的事还是次要的……虽然现在也很要命。但主要还是身份问题,万一有个头疼脑热,江月眠这个黑户连医院挂号都挂不了,没有身份证在这个社会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江岸忧愁地搓了搓脸,感觉比连续修一百个电路板还要心力交瘁。
他习惯性地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试图让尼古丁安抚一下焦躁的神经。
愁,真愁。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烟灰缸里就堆满了烟蒂,一包烟很快就见了底。
当最后一支烟抽完,江岸看着空荡荡的烟盒,认命般地咬了咬牙。
实在不行,恐怕只能去找江大川了。
虽然这是他最不愿意走的一条路,但谁让他现在是孩子她爸。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被刻意放大的,娇气的咳嗽声,把江岸从杂乱的思绪里猛地拉了出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江月眠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她用手紧紧捂着口鼻,一双大眼睛充满控诉地瞪着江岸,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江岸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又怎么了?”
江月眠见他一脸莫名,控诉无果,只好亲自动手。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哐当”一声把窗户开到最大,又“啪”一下把大门也敞开。
霎时间,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呼地灌了进来,瞬间将满屋的烟雾缭绕吹散了大半。
江月眠这才站在门口,叉着腰,大口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然后对着江岸大声道:“爸!你太不文明了!居然在室内抽烟,还抽这么多,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家里从来都是无烟环境!”
江岸知道,这个“以前”,指的是二十五年后。
他有些意外,自己从十四五岁离家出走后就开始抽烟了,几年下来烟瘾不算小,没想到人到中年,居然把烟给戒了?
这转变有点大啊。
不过,可惜了。
江岸扯了扯嘴角,哼笑一声,带着点叛逆的少年人特有的,混不吝的劲儿,故意又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哦,不好意思,那是二十五年后的我,你爸我现在就是烟酒都来,你想怎么样?”
江月眠:“……”
她看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又装又拽,还公然毒害未成年女儿的年轻老爸,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像只充了气的小河豚。
江月眠再次怀疑,这真的是她爸爸吗?
也太没素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