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小声劝:“霜儿姐,那衣裳料子摸着挺软和的,穿一次就当陪朝哥玩个新鲜?”
康时绪端着果盘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颗葡萄:“消消气消消气,朝哥就是小孩子脾气,您顺着他点,等会儿他指定反过来哄您。”
凌初染拉着她的手腕轻轻晃:“霜儿姐姐,我帮您梳头好不好?那狐狸耳朵毛茸茸的,戴起来肯定好看。”
叶望舒抱着手臂在一旁叹气:“你就当救我们一命,不然明儿个咱们这群人怕是都要顶着黑眼圈上班了。”
时锦竹笑得无奈:“其实那套衣服我见过,刺绣可精致了,配你的肤色正好。”
连一直沉默的独孤徽诺都开了口,声音低沉:“朝哥难得有想看的东西,霜儿你成全一次吧?”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话几乎说尽,恨不得把那套狐狸装夸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珍品。
澹台凝霜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把手里的葡萄核扔进垃圾桶,抬眼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又不是我惹他生气的,刚才我都替你们哄了,还想怎么样?”她往沙发上一靠,双臂环胸,摆明了油盐不进的架势,“要去你们去穿,反正我不穿。”
顾修寒偷偷抬眼瞄向萧夙朝,见他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指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那节奏分明是半点不肯松口的意思。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把是彻底废了。一边是说一不二、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帝王,一边是被帝王捧在掌心里、说不得碰不得的心尖人儿,这夹板气简直要把人逼疯。
正进退两难时,旁边的祁司礼忽然眼神一凛,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他猛地抄起桌上半杯没喝完的冷水,手一抖,整杯水“哗啦”一声全泼在了澹台凝霜的裙摆上。
冰水顺着绸缎面料往下淌,洇出一大片深色的湿痕,贴在腿上凉得人一激灵。澹台凝霜愕然抬头,看向罪魁祸首时,眼眶都气红了:“祁司礼!你干什么?!”
祁司礼吓得往后跳了半步,双手乱摆,声音都带着哭腔:“对、对不起啊霜儿!我不是故意的!”他偷瞄了眼萧夙朝,见对方眼皮都没抬,赶紧又补充道,“这、这不是没办法了嘛……朝哥不松口,我是真害怕啊……你裙子湿了,总得换件衣裳吧?”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在疯狂道歉——霜儿啊霜儿,对不住了,谁让朝哥铁了心要你穿那套衣裳,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真看着咱们几个今晚被折腾到天亮吧?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先换件衣裳避避祸,回头我请你吃顿好的赔罪!
澹台凝霜盯着裙摆上那片刺目的湿痕,指尖猛地攥紧,随即缓缓松开,伸手拿起桌上一把银质剪刀。她修长的手指捏着冰凉的剪刀柄,慢悠悠地开合着,刃口相撞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三九天。”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里淬着冰,“我就穿了这么一件裙子。”
湿冷的布料贴在腿上,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她气得心脏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祁司礼这混小子,为了讨好萧夙朝竟真敢对自己下狠手!
祁司礼被那剪刀声吓得汗毛倒竖,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挪了半步,赔着最谄媚的笑:“更衣室里有新衣裳!是朝哥特意让人备的,料子厚实着呢,您就大发慈悲去换一件,成吗?”
话音未落,澹台凝霜手腕一扬,那把剪刀“嗖”地飞了出去!
谢砚之与祁司礼正肩并肩缩在一处,只听耳侧“呼”地掠过一阵风,紧接着“当啷”一声巨响,剪刀狠狠钉进身后的实木门板里,尾端还在嗡嗡震颤。
两人吓得同时僵住,冷汗“唰”地浸透了后背——方才那一下,再偏半寸,怕不是要见血了!
澹台凝霜缓缓站起身,湿裙摆扫过小腿,带来一阵刺骨的凉。她冷冷扫过脸色惨白的两人,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却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等着。”
她转身往更衣室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敲打每个人的神经。走到门口时,她顿住脚步,后脑勺对着众人,声音冷得像冰:“我记住你们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目光。萧夙朝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向门板上那把还在颤动的剪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即又被深沉的墨色掩盖。
顾修寒咽了口唾沫,偷偷碰了碰祁司礼的胳膊:“你说……霜儿姐会不会把更衣室砸了?”
祁司礼捂着狂跳的胸口,腿软得几乎站不住:“砸、砸就砸吧……只要她肯换衣裳,砸多少都值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更衣室里,澹台凝霜盯着那套挂在衣架上的狐狸装束,指节捏得发白。
猩红的缎面在暖灯下泛着妖冶的光,领口处缝着圈雪白的狐毛,顺着开襟往下蜿蜒,堪堪遮住心口;裙摆短得不像话,走动时定要露出大半截小腿;最惹眼的是那对竖在发间的狐耳,绒毛蓬松得像团雪,身后还缀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一碰就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