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圈,声音平静无波:“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她抬眼望向太和殿的方向,晨光已爬上门楼的琉璃瓦,“再过半个月万国来朝,各国使臣带着家眷入宫,后宫若是连个体面的位分都摆不出来,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她顿了顿,将茶盏放在石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算计:“让她做了贵妃,面上瞧着是恩宠,实则……也该替本宫分担些迎来送往的琐事了。你说,这般安排,能在那些外邦人面前,撑得起咱们萧国的体面吗?”
落霜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躬身道:“娘娘深谋远虑,自然是妥当的。再者说,这后宫之事,向来是陛下听您的,您定了的主意,陛下哪有不依的道理?”
澹台凝霜轻笑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望着远处游廊尽头那抹渐行渐远的水绿色身影,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这后宫之中,谁不是踩着棋子往上爬?既然上官璃月想争,那便给她个“争”的资格,只是这棋盘的规矩,还得由她来定。
落霜望着那抹水绿色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越发没规矩了!皇后娘娘亲自晋了她的位分,这般天大的恩宠,她倒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眼里是没把娘娘放在心上吗?”
澹台凝霜把玩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眼底漫上一层冷意,语气却依旧平淡:“是吗?”她扬声对亭外候着的侍卫道,“来人。”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躬身听令。
“去永华宫,把刚晋封的贵妃给本宫绑回来。”澹台凝霜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在青石板上,“本宫倒要问问她,这恩旨谢了吗?规矩学全了吗?”
侍卫们不敢迟疑,应声“喏”,转身便要去办。
恰在此时,几名养心殿的宫人从长廊那头走来,见了亭中情形,忙垂首侍立在侧。为首的栀意款步上前,屈膝行礼,声音清亮:“奴婢栀意,给皇后娘娘请安。陛下有旨。”
澹台凝霜端坐在石凳上纹丝不动,只淡淡抬了抬眼。周围的宫人、侍卫见状,纷纷跪倒在地,连落霜也跟着屈膝跪下,整个八角亭瞬间安静下来,只剩风拂过藤蔓的轻响。
栀意展开明黄的圣旨,朗声宣读:“陛下有旨,着皇后于今日下午试衣佩饰,以彰其尊荣。再者,江南水患、迦关天花、京中食人恶物,皆按皇后所献良策一一解决,如今国库充盈,民生渐安。特赠皇后万两黄金、绫罗绸缎各百匹、稀珍摆件百件、墨狐裘五件、宫装头面各三十套。钦此。”
澹台凝霜这才缓缓起身,裙摆扫过石凳,她对着圣旨的方向盈盈一拜,声音沉稳:“臣妾谢陛下隆恩。”
“谢恩?”一道低沉含笑的嗓音忽然自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灼热,“不如换个地方,好好谢朕。”
澹台凝霜心头一跳,缓过神来,转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萧夙朝身着墨金色龙纹帝服,玄色镶金边的腰带束着宽肩窄腰,步履沉稳地走来。阳光洒在他绣着暗纹的袍角,折射出威严的光泽。他身后跟着十六名捧着赏赐的宫女太监,而夏栀栩与江陌残则一左一右随侍其后,皆是低眉顺目的模样。
她连忙敛衽行礼,语气里添了几分恭敬,却掩不住那丝被他调侃的羞赧:“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萧夙朝已走到她面前,伸手扶起她的胳膊,指尖故意在她腕间摩挲了一下,低声笑道:“刚在亭中发威,绑贵妃?皇后倒是越来越有架势了。”
澹台凝霜被他说得耳根发烫,却仰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坦然:“后宫规矩,总得有人立。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替您分忧罢了。”
萧夙朝低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朝栀意递了个眼色。栀意立刻会意,指挥着宫人将赏赐一一呈到亭中——一箱箱黄金闪着耀眼的光,一匹匹绸缎流光溢彩,还有那五件墨狐裘,毛色亮得像泼了墨的云,显然是极品。
“这些,还入得了皇后的眼?”萧夙朝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若不够,库房里的宝贝,你尽管搬。”
澹台凝霜被他揽得腰侧又是一酸,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被他捉着手指轻轻捏了捏,那点嗔怪便也散了。
澹台凝霜瞥了眼亭中堆积如山的赏赐,故意扬了扬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陛下的赏赐,就只有这些?”
萧夙朝低笑一声,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暧昧:“旁的东西,朕让人先送养心殿了。”他指尖在她腰侧轻轻划了下,惹得她瑟缩了一下,才继续道,“有你上次说的超薄的,还有大号的,特意备了你喜欢的白茶味。哦对了,还有朕最中意的电动款,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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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流连,笑意更深:“另外,还寻了几套新做的衣裳,布料薄得很,穿起来……方便。乖宝儿,回头陪朕好好瞧瞧?”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勾人,澹台凝霜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连带着耳垂都烫得惊人。她抬手想捶他,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脉搏,眼底的笑意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