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仪抚过绢上璀璨的阵图,忽见角落绣着行小字一「东宫」。
她看了眼沈知韫,沈知韫也注意到那排小字。他二人相视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念安,把这挂到正殿去吧。”
檐角玉磬忽然自鸣,惊起一群栖在金钟上的朱鹦。
那些鸟儿翅尖染着朝阳,掠过新漆的藻井时,洒落一片鎏金般的羽影。
“念安!”
杨嘉仪走近念安,执起她的手,将她引到中庭九枝灯下。
“这差事办的十分妥帖,本公主向陛下讨了旨意,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教坊司,接替徐掌事的差事。”沈知韫适时递上锦盒,盒中正是和田玉印。玉印上是纽雕成折枝的牡丹花一一此乃教坊使的印信。鎏金教坊司中,编钟的余音还在梁间萦绕,念安却已跪伏在青玉砖上:
“奴婢惶恐……”
她的额头抵着杨嘉仪的云头履,声音比水榭边的银铃还要轻颤上几分:
“求殿下允奴婢继续随侍左……”
教坊司的乐工们屏息垂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怎么?”
杨嘉仪突然弯腰,她抬手挑起念安下巴:
“莫不是你瞧不上,这教坊司使的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