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一声:
“是刻薄寡恩!”
他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连手足至亲都要赶尽杀绝,将来如何善待天下百姓?
你可知,你在奉国寺的事……那赵元义的尸首,在下令捉拿他的第二日就浮在护城河之上………”殿内陷入死寂,唯有更漏声声。
良久,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朕这些日子总在想………”
皇帝突然低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蟠龙纹:
“太子性子急躁,处事太过狠绝。若是将天下交到他手中……”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杨嘉仪连忙奉上茶盏,却见皇帝摆摆手,强撑着直起身子。
“他还不够成熟啊。”
皇帝叹息着,目光落在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上,
“可朕这身子骨,还能教他多久呢?你皇兄他毕竟是储君,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些事,父皇不是不知道,只是看他未酿成大祸,便纵容他了一些。
如今这事,不仅是兄弟之间的事更涉及到外邦………
嘉仪,这事便交给你,你去大理寺走一趟。”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嘉仪,他自然知道自己上次的态度令这个女儿寒心,可他不仅仅是个父亲,还是位帝王,有些抉择不过是身不由己……
杨嘉仪看着皇帝的背影投在《西域舆图》上,那影子竟比方才又佝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