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独坐石案前,指尖捏着一枚白子,棋盘上黑子已围出西域诸国的轮廓。
“父皇漏算了于阗。”
他抬眸,白子“嗒”地落在帕米尔高原:
“就像漏算了儿臣府中那条直通鸿胪寺的密道。”
皇帝目光一沉,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玉圭,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帕子掩唇,再展开时,一抹猩红恰好落在棋盘上的“长安”位置。
“你恨朕。”
皇帝嗓音沙哑,不似质问,倒像是陈述一个早已明了的事实:
“也恨太子。”
九皇子指尖微顿,抬眸直视帝王:
“儿臣不敢。”
“不敢?”
皇帝冷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痛色:
“你母妃去的那晚,你跪在殿外一整夜,朕知道。”
九皇子指节骤然收紧,白子在他掌心留下深深印痕。
“朕给过你机会。”
皇帝缓缓走近,龙袍扫过棋盘,搅乱西域的布局:
“可你还是选了,最不该选的路。”
“儿臣选的路?”
九皇子忽然笑了,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父皇啊,当年是谁逼着儿臣母妃饮下那杯毒酒?又是谁逼着儿臣日日服下那损害身子的药汤?您真的给过我们自己选择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