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将残酷的抉择包裹在“效率”和“必要性”的外衣下,显得更加冰冷彻骨。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艾莉丝和脸色苍白的特蕾莎。“至于你们二位,艾莉丝女士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危机反应模式和近乎完美的身体协调性,以及特蕾莎修女对梵蒂冈古老秘仪、能量封印术以及禁忌知识管控体系的深入了解,同样具有极高的分析价值。‘建筑师’的模型,需要不断完善它对人类在各种极端压力和信仰情境下行为模式的预测精度。你们的‘贡献’,将以数据的形式,永恒存在于文明的下一篇章中。”
就在这时,一名灰衣教徒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滑入“接触室”,在马尔科姆耳边低语了几句,声音轻得如同蚊蚋。马尔科姆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再次看向叶舟三人。
“看来,我们初步的‘接触’和信息同步可以暂告一段落了。”马尔科姆宣布道,语气带着一种掌控节奏的从容,“莉亚·福斯特博士——她现在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希望你们能更…直观、更深入地理解我们正在从事这项事业的正当性与必然性。她特意为你们安排了一次对‘奇点前哨’部分非核心功能区域的参观。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是在我们工作人员的严密监护下进行。”
所谓的“参观”,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炫耀武力和技术绝对优越性的“死亡游行”。他们被六名全副武装、沉默如铁的灰衣教徒紧密地“陪同”着,穿过一条条洁净得反光、仿佛没有尽头的白色或金属灰色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标识着复杂代码的气密门,偶尔有门打开,惊鸿一瞥间,可以看到内部忙碌的景象:穿着白大褂或灰色制服的人员在充满未来感的实验设备前操作,巨大的透明培养槽中悬浮着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或机械复合体,全息投影上构建着复杂的分子结构或能量流模型。
他们路过一个标着“神经接口与意识上传实验室”的区域,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数个透明的生命维持舱内,浸泡在淡蓝色营养液中、头部连接着密密麻麻、细如发丝的神经传感线缆的“志愿者”(或者说,是实验体?)。他们的表情安详,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仿佛沉浸在某个极乐梦境中。马尔科姆轻描淡写地介绍,这是教派内的高级成员,正在自愿尝试将意识初步接入“建筑师”的次级分布式网络,体验“剥离**冗余”后的纯粹思维状态,为最终的“整体上传”做准备。
在一个标着“定向能武器测试场”的观察区外,他们看到一种造型奇特、如同大型昆虫复眼般的装置,正在对着远处的靶标释放出无形的能量脉冲。被击中的特种合金靶标并没有爆炸或熔化,而是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瞬间软化、坍塌,其内部结构似乎被某种力量从分子层面彻底破坏。马尔科姆解释说,这是基于“建筑师”提供的、对引力微观应用的全新理解开发出的“结构崩解器”,能够有效对付各种重型装甲和防御工事,是执行“精准净化”的利器之一。
最让叶舟感到窒息的,是经过中央控制室外部走廊时,那面巨大的、实时显示着湖底那个被称为&bp;“心泵”&bp;的巨型结构状态监控屏幕。屏幕上,那个倒置的多面体三维模型正在缓缓旋转,旁边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显示着其能量输出、引力脉冲频率、与地球基础频率的谐振系数等关键参数。一个醒目的进度条显示,其能量脉冲的强度,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肉眼几乎难以察觉,但却稳定得令人绝望的速度,持续增强。旁边标注着“临界共振倒计时”的时钟,数字在不疾不徐地跳动着。
“看,它在呼吸,在与我们脚下这颗星球的古老脉搏共鸣。”马尔科姆指着屏幕,语气中带着一种宗教般的陶醉和自豪,“当这种共振积累达到某个临界点,它就能像一根撬动星球的杠杆,精确引导和释放整个北美大陆地壳下积聚的部分能量,以前所未有的精度和效率,执行‘净化’协议,清除掉阻碍文明前进的…病灶。”
叶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块海绵一样,贪婪地吸收着沿途看到的一切信息——基地的大致布局结构、不同功能区域的分布、主要通道和可能的紧急出口位置、那些高科技设备的型号特征(尽管大多不认识)、灰衣教徒的巡逻规律和交接班时可能出现的空隙…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可能在未来某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成为他们唯一的生机。他大脑中那部分用于空间记忆和逻辑推理的区域在超负荷运转,试图在脑海中构建出这个地下迷宫的三维地图。
艾莉丝则像一头被囚禁在透明笼子里、时刻观察着饲养员和笼锁结构的野兽。她沉默寡言,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最先进的侦察系统,不断记录着每一个灰衣教徒的站位习惯、武器持握方式、视线盲区,以及他们之间通过极细微手势或头盔指示灯变化进行的无声交流。她在寻找纪律中的惯性,寻找那万分之一可能存在的、可以被利用的疏忽。
特蕾莎始终低垂着头,厚重的眼镜遮挡了她的眼神,她仿佛对周围这一切科技奇观和马尔科姆的布道都漠不关心,彻底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挣扎中。但叶舟偶尔瞥见她那放在身侧、被束缚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手指会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