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口。
明明办法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完全不需要他以死亡为代价来拯救了,那可是死亡,他会承受很多很多的疼痛失去很多很多血液,他的身体会变得冰冷,各项机能会爆发最后的求生欲,会走马观灯去看那些根本不属于他的记忆,他也可能伸出手求救,他说,齐鲁,你救救我……
你救救我。
谁会愿意死亡呢,谁一定要用死亡来换取别人活命的机会的,因为有迟钟的存在所以他们依赖他,如果没有呢,面对灾祸难道永远都要神明来拯救吗?
齐鲁根本下不去手,他光是想想以前迟钟昏迷不醒的样子,就痛得肝肠寸断。
迟钟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在他松手前一刻,楚章抓住了他,一路淌水爬上来,女人浑身湿透了,外套什么的都扔了减轻自身重量,她把迟钟拽上来,手里捏着瓦块碎片。
迟钟一身红色绸缎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发丝凌乱,脸色惨白,楚章握着他的手,觉得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再过一会他就会冻死,然后复活。
——“用这种机器织布,纺棉花,效率会提升很多,再多雇佣一些人来做工,让她们免费领几件衣服回去,还有给工厂里的那些工人发一些,还有军队,学校……今年冬天应该会好过一点。”
——“对于很多人来说,冬天非常难捱,漫长而寒冷,没有食物,没有力气,没有热量……我知道那滋味,很不好受,被人救回去,触碰到温水的时候,首先是疼痛感,痛得我又清醒过来,好像死了一次被人强行唤醒。那一年是个寒冬,雪山冷得不得了,渴了只能啃雪球,看敌人吃罐头,我也好羡慕啊……”
迟钟看到神殿的人举枪瞄准,立刻拉着楚章跳离原来的位置,在屋顶上翻滚几圈掉了下去,他还下意识护住楚章,自己硬生生砸在二楼。
楚章掐住了他的脖子。
迟钟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力度,眼瞳颤了颤。
楚章越发用力,可是迟钟却放开了手,苍白的嘴唇无力地上扬了一点弧度,安静地看着她。
你看你又是这样!
你对我们连反抗都不会,你恨我啊,你推开我啊,你为什么要照单全收所有人对你的恶意和不满啊!
楚章感受到了指腹传来的脉搏跳动。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迟钟,钟哥……”楚章松开了手,“我们打碎神像好不好,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死掉。
办法已经摆在面前了,他们却还要依赖他吗?
沈辽从其他庙宇屋顶上翻进来,看见楚章松了手,也没说什么。
迟钟咳了两声,说出自己为数不多的信息,“余颖说神像里面有金属。”
沈辽颔首,抓住斗角往上爬,抓起瓦片砸下去吸引齐鲁注意力。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默念,三,二——
天上【绝对防御】被爆破,仿佛天地撕裂的闷响在感官中炸裂,汹涌的冲击如灭世洪流倒灌,裹挟着摧枯拉朽的威势,木质房梁屋顶直接被粉碎,木屑崩裂,他们所有人都掉了下去,被水吞没。
沈辽游出来,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满脸血也格外精神。
瑟伦冲下去救被房梁压下去的伊塔利亚,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撞他,鲜血扩散在水中。
齐鲁松开无效化。
沈辽眸色一凝,神像在刹那裂开纹路,他自己都震惊地无法用语言形容了,“里面——”
【绝对防御】释放,所有的水、木屑、砖瓦、包括敌对的这几个人,全部被【绝对防御】顶出去,他们被挤压撞在木头上,顺着这条路一直飞出去两百米。
在两百米的时候,齐鲁再次使用【众生平等】,水裹挟着木头倒灌回来,天上万剑归宗逐渐消散,锦衣卫挥出最后一剑劈碎法相天地,差点榨干了余颖最后的能量。
余颖控制护盾稳住,但是被水卷得乱七八糟的根本站不住,死命拽着齐鲁让他始终处于自己的防护之内。
迟钟没有被护盾掀出去,他在最后关头被莫斯克温抓住手拉进了空间里,而后无效化笼罩,他又被弹了出去。
可是这次不太一样。
他手里抓着一把锤子。
从空间里拿的,就在手边,很奇怪。
莫斯克温仰面躺在地上,脸上还有血,显然是被碎石木块撞得不轻。
迟钟并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齐鲁和沈辽都要砸了神像,于是他抡起锤子——那把锤子刻着星星,硕大锤头,棱线刚硬如刀刻,锤面似能碾碎一切压迫。
瑟伦想要去阻拦他,可是迟钟在进展方面真的无人能挡,格里斯举起枪冲他四肢开枪,五发子弹只中了一发,打在迟钟大腿上,却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前进。
迟钟抡起铁锤,狠狠砸在神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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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龟裂的脆响如惊雷炸响。表面石头金属纷飞迸溅,裂痕如蛛网疯狂蔓延,不过瞬息,神像轰然崩塌。
迟钟眼瞳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