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身走出物业管理处,朝着自己的车走去。一上车他便迅速发动引擎,毫不犹豫地朝着设备运输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车窗外的景色如飞速倒退的幻影,高楼大厦、绿树红花一闪而过,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跟丢的瞬间,仿佛那辆黑色商务车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在追踪的过程中,赵承平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又不至于跟丢的距离。
他熟练地穿梭在城市的车流中,时而跟在一辆大货车后面,借助它庞大的车身遮挡自己;时而又穿插在几辆小轿车中间,像一条灵活的鱼。利用其他车辆作为掩护,防止被对方察觉。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滴落在他的衣领上,洇湿了一片。他却无暇去擦,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前面那辆黑色商务车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它的转向、加速,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辆渐渐驶出了繁华的市区,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建筑和大片的荒地所取代。
荒芜的土地上,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几座废弃的工厂,像是被岁月遗忘的痕迹。赵承平心里清楚,他们已经来到了郊区。
那辆商务车拐进了一条狭窄且满是尘土的小路,车轮扬起的灰尘在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
赵承平减慢车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生怕扬起过多的尘土暴露自己。他将车速控制得极低,发动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焦急。
终于,商务车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工厂前。
那工厂的围墙斑驳不堪,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是凝固的血迹。
赵承平将车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那是一片被废弃的工地,堆满了建筑垃圾和生锈的钢筋。他迅速下车,猫着腰,像一只潜伏的猎豹。
借助周围的杂物和阴影,悄悄地朝着工厂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脚下的碎石被他轻轻地踢到一旁,生怕发出声响。他看到工厂的大门上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子,上面写着 “xx 电子垃圾处理厂”,牌子的油漆已经剥落,字迹有些模糊不清。
走进工厂,嘈杂的机器声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那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各种大型的电子垃圾处理设备在不停地运转着,闪烁的灯光和飞溅的火花让人眼花缭乱。
巨大的机械手臂挥舞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传送带不停地滚动,将一堆堆的电子垃圾运向不同的地方。
赵承平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那些被运来的服务器,他的眼睛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急切地搜索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终于在一个巨大的破碎车间里,看到了熟悉的设备残骸。那些服务器已经被拆解成了一堆零件,金属的碎片和塑料的残骸散落一地,
望着被摧毁得不成样子的服务器残骸,他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在胸腔中翻涌。可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嘈杂的机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眉头紧皱,满心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纪委同事,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同事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老赵,出事了。老刘在拘留期间突发心脏病,被紧急送医了。”
赵承平的心猛地一沉,追问道:“情况怎么样,人没事吧?”
同事叹了口气:“好在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诊断说他身体状况太差,不适宜继续羁押,上面决定改为监视居住。”
他深知,这极有可能是高育良团伙的又一个阴谋,他们在不择手段地争取时间,妄图销毁更多证据,逃脱法律的制裁。
一回到市区,赵承平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单位。他冲进办公室,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对着同事们大声说道:“老刘这件事肯定有猫腻,高育良团伙在背后搞鬼,我们必须立刻调取老刘就医医院的监控,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罪证!”
同事们被他的气势所感染,纷纷行动起来。很快,他们与医院方面取得联系,调来了老刘入院前后那段时间的监控视频。赵承平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仿佛要把屏幕看穿。他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额头的汗水不停地滚落,他却浑然不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只有鼠标点击和视频播放的声音。突然,赵承平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人,他迅速暂停了视频。画面中,一个戴着眼镜、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正站在医院的楼梯间里,神情略显紧张,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赵承平放大画面,只见医生的嘴唇快速地开合着,似乎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赵承平的心猛地一紧,他预感自己找到了关键线索。他立刻安排技术人员对视频进行音频还原。经过一番紧张的操作,终于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虽然有些嘈杂,但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医生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