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帮子的肌肉紧绷成一块坚硬的石头,低声咒骂道:“到底是谁在搞鬼?”
眼神中喷薄的怒火几乎要将眼前的空气点燃,不甘像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可愤怒终究是最无用的燃料。几秒钟后,他的理智如同退潮后的礁石般重新显露,一种强烈的警觉顺着脊椎迅速爬遍全身,激起一阵细密的寒颤。
网络中断、手机信号消失 —— 这两种异常状况在案件调查的关键节点同时爆发,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他仿佛能看到黑暗中有人正咧着嘴冷笑,那笑容里藏着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正悄无声息地向他收紧。
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危险场景:是不是背后的利益集团通过某种渠道截获了他即将汇报的消息?
他们不仅要阻止调查,甚至可能已经派人在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个念头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双脚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快步走向窗边。
皮鞋跟与地面摩擦发出 “嗒嗒” 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
来到窗边,他先深吸一口气,胸腔随着这口呼吸起伏,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目光在玻璃上短暂停留,让眼睛适应从室内暖光到室外夜色的转变。
然后,他像一只谨慎的夜行动物,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捏住厚重窗帘的一角,只拉开一道不足两指宽的缝隙。
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蝴蝶翅膀,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了楼下的眼睛。
窗外,夜色已浓得化不开,城市被一层墨色的纱幔笼罩。
远处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像困乏的睡眼,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赵承平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楼下的街道,从斑驳的树影到紧闭的商铺卷帘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角落。
很快,一辆银灰色面包车闯入视线 —— 那颜色在昏暗光线下近乎发黑,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巨大铁块,突兀地横在路边。
它停的位置极其刁钻:既不靠近任何商铺门口,也不在划好的停车位里,恰好卡在能将他办公室窗户纳入视野的角度。
赵承平眯起眼睛,试图穿透那层贴得极深的车窗膜。
膜的颜色深得像泼了墨,只能隐约看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各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两尊沉默的石像,一动不动地对着这栋楼的方向。
他猛地松开窗帘,厚重的布料 “唰” 地合拢,隔绝了窗外的一切。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像是在敲响急促的战鼓。
他清楚,那面包车里的人绝不是偶然路过,他们正像猎鹰盯着猎物般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必须立刻联系技术组!他一把抓起手机,紧接着从抽屉内侧的暗格里摸出一张边缘泛黄的不记名电话卡,卡面没有任何标识,像一张被遗忘的旧纸片。
这是他多年办案养成的习惯,总在最隐秘的地方藏着后手。
他用指甲轻轻撬开手机卡槽,将电话卡稳稳推入,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芒映在他紧绷的脸上,将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格外清晰。
他迅速点开加密短信界面,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每一次敲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网络中断,疑似信号屏蔽。
楼下有银灰色面包车监视,速查车辆信息并请求支援。” 短短几行字,凝聚着他对局势的精准判断,也藏着对团队安危的深切担忧。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将手机紧紧攥在掌心,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外壳,目光死死盯着屏幕顶端的信号格。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三分钟后,技术组的回复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已确认信号屏蔽器干扰,车辆信息正在追查。保持隐蔽,我们将联系附近便衣支援。”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短信,目光扫过每一个字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更紧。信号屏蔽器 —— 这证明对方不仅在监视,更做好了切断他所有退路的准备。
赵承平的脸色瞬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刺骨的寒意。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已经布好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
他缓缓靠向椅背,身体微微后仰,试图让紧绷的神经稍作松弛。
可大脑仍像高速运转的齿轮,疯狂推演着各种可能:贸然出门,楼下的面包车就是明摆着的陷阱,一旦踏出这扇门,很可能被瞬间控制,所有调查成果都会付诸东流;
可留在屋里也绝非长久之计
赵承平的目光在办公室里逡巡,像雷达般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视线定格在墙角那组深褐色的旧衣柜上。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抚过柜门上一道近乎隐形的裂纹,那是暗格的机关所在。
指腹用力按压裂纹左侧的木棱,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衣柜内侧的一块隔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