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面写着:《奇书注解》
他翻开到某一页,呈道白仁生面前,指着那勾写的某一段:“触奇书者,皆有奇心,所修之法,皆为修此心,此心而成,人与心融是以大成。然则有一奇书,不荐习之,其名曰《狂暴》。是书所修之法,邪戾过甚,能令人尽失本我,致形若非人非鬼,意识亦未必由己。更甚者,其异心极可能反噬用者。此例非空穴来风,实乃周代确有其事:一人修《狂暴》得小成,世间莫能当,然仅一时辰,其人即暴体而亡,魂飞魄散。后世者当以此为戒。”
“教主,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白仁生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你再看看这里。”
夜无寒翻到最后一页:“若十奇心得全,则有无双之力生焉,甚者各自之弊亦可相消。吾等推测,十奇心一旦尽聚融合,则天地间必有莫测之奇迹生。后世若真有大成者,祈请书之,吾等泉下亦可知矣。”
“教主大人,你不会是想得到所有奇心吧?”白仁生瞳孔骤然一缩。
夜无寒沉默片刻,指尖在《奇书注解》的书页上轻轻划过,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老白,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被邪术蛊惑的人吗?
白仁生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位行事总出人意表的教主,想起他既能对敌人狠厉决绝,也能对自己心狠手辣,一时竟说不准。他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教主,十奇心聚于一身这想法太疯魔了!单是一本《狂暴》就凶险至此,其余奇书未必没有反噬,真要凑齐了,怕是不等相生相消,先就被这些驳杂的心性撕成碎片了!
“我知道。”夜无寒抬眼看向庭院角落那片灵草,晨露在叶片上滚动,折射出细碎的光,“就像你说的,学医要耐着性子磨。这些奇书,与其说是功法,不如说是一道道关。《治疗术》修的是仁心,《狂暴》显的是杀性,其余的,想必也各有其淬炼心性的法门。”
他拿起那本《狂暴》,指尖在“永无大成,上不封顶”八个字上停驻:“注解里说‘触奇书者皆有奇心’,或许所谓的奇心,本就是人心里藏着的东西。有人藏着慈悲,有人藏着疯狂,奇书不过是把这些东西放大了给人看。”
白仁生捋着胡须的手猛地一顿:“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被任何一本奇书吞噬。”夜无寒将《狂暴》合上,眼神清明,“但我想弄明白,人到底能守住多少本真。就像你用治疗术时,既要有救人的仁,也要有开膛破肚的胆,缺一不可。或许所谓的十心融合,从来不是强求力量相加,而是能在慈悲时不妇人之仁,疯狂时不失清醒之智。”
他将《狂暴》收回,站起身:“至于日后,我打算将十本奇书对应分配给合适的人,让他们从中领悟奇心,就像我把《治疗术》给你一样,我清楚,以我一己之力,定不能将十门奇技都吃透的。倒是你刚才说的,实践出真知,我打算往后多跟着你在药圃里转转,先把这颗学医的心磨实在了。”
白仁生望着他的背影,见他走向药圃时脚步沉稳,不似贪功冒进之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又忍不住喃喃自语:“又疯又醒这小子,怕是比那本《狂暴》还要让人看不透啊”
庭院里的茶香袅袅升起,混着灵草的清苦气息,将两人的对话轻轻裹住,仿佛怕惊扰了这份既矛盾又和谐的探讨。
午时之刻,夜无寒单独为秦雪月做了份养身子的午餐。
昨夜她发了高烧,恐怕今日暂且吃不得那些了。
厨房飘着淡淡的药香,夜无寒正低头搅动着砂锅里的小米粥。
粥上浮着几粒圆润的莲子,旁边蒸着一碟嫩黄的鸡蛋羹,碗边摆着两瓣晶莹的雪梨,都是些温润不刺激的吃食。
他把托盘端进房时,却看见秦雪月正在床边翻看着书。
听到动静,秦雪月赶忙将书收起,压在枕头下,见来者是夜卫国,一时有些羞怯,捻着垂下来的发丝:“抱歉夜公子,不是故意翻你东西的,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想找找你房间里有没有可看的书。”
夜无寒若无其事地将盘子端到床边柜子上搁着,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问道:“看的什么书?”
夜无寒此刻内心很果决,如果她把床下箱子里的奇书和能量储存器翻了出来,那么,秦雪月这一生芳华,便要永驻在此刻了。
奇书现,天下乱,这是亘古不变的谶语。
秦雪月只好慢慢地从枕头下拿出那本书,递给夜无寒。
夜无寒看了眼上面的字,舒了口气:“《雨城情往》?这应该是小罡曾来到我这儿留下的吧。”
“小罡?谁啊?”秦雪月好奇道。
“足下四弟,名为朱成罡。”夜无寒将粥端起,用勺子舀了舀,通过翻腾的热气目测着温度,“刚烧退,肠胃弱,垫垫肚子吧。”
他舀起一勺,放至她嘴边。
秦雪月没有拒绝,只是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张开嘴,将粥喝下。
“嗯?可是加了茯苓?”秦雪月尝了一口便敏锐道。
“嗯,老白说你体虚,加点健脾的。”夜无寒把小几架在她腿上,又取了把银勺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