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五三书院>其他类型>离寒思记> 第175章 霜鬓归时风满袖,剑庄百年影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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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霜鬓归时风满袖,剑庄百年影凝霜。(2 / 3)

膳堂去,桶沿的铜环擦得锃亮,不像当年,师父总说“铜环带点锈,才有烟火气”。

“那是你的住处?”她指着西侧一间带阁楼的院落,院门上新漆的朱红还泛着光。

“是。”华景渊点头,“原是老庄主的住处,他仙逝后,我便搬了进去,院里的那棵桂树,还是我亲手栽的。

他忽然指向东侧一间锁着的院落,“那间院门锁了近百年,先师说,这是为一位弟子留的,名为“清霜院”,只是那弟子走后,再没回来过。”

华灵清的脚步顿住。

院门上的铜锁已生了绿锈,门楣上“清霜院”三个字却还清晰,是师父当年用剑尖刻的,笔画里还藏着一丝剑气的余温。

她伸手抚上门楣,指尖的寒气让木头上的潮气微微氤氲。

“这是我的院子。”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华景渊的眸色深了深。

他当然知道这间院子——先师晚年常独自坐在院里的梨树下,对着空屋发呆。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院子的主人竟会在他离世百年后再度返回。

他看着华灵清抚着门楣的背影,银白的发丝垂在腰间,像一幅不该被惊扰的画。

而他自己,像个笨拙的匠人,花了二十年时间修补着这幅画的边角,却在画的主人回来时,发现自己连描摹的资格都没有。

“姑娘”他想说些什么,比如“我让人把院子打扫出来”,或是“先师的书房里还有留给你的剑谱”,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先师的书房在北院,我带你去看看吧。那里的砚台,我每日都擦,墨锭也是按当年的方子做的,只是总磨不出先师那样的浓淡。”

他转身往北院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青石板上的露珠被踩碎,溅起细小的水花。

华灵清跟在后面,手里还捏着从梨树上摘下的那朵冰梨花,没注意到华景渊的指尖在袖中悄悄攥紧,指甲嵌进掌心——那里有块旧疤,是十年前他为了复刻先师的剑招,被剑气所伤留下的。

而此刻,那道疤竟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他,有些东西,再努力也追不上。

北院的青石板缝里长着些细碎的苔藓,踩上去发着潮润的微光。

华景渊走在前面,月白锦袍的下摆扫过苔藓,带起几星绿屑。

他忽然停在一扇朱漆门前,门楣上“观霜斋”三个字刻得笔挺,只是漆皮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暗沉的木色。

“这便是先师的书房。”他伸手推开门,吱呀的声响里,一股混合着墨香与旧书味的气息涌了出来。

华灵清的目光立刻被窗下的砚台吸住——那方端砚边缘缺了个小口,是当年她练剑时不小心用剑尖磕的,师父当时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缺了口,倒更像块有性子的砚了。”

她快步走过去,指尖刚要触到砚台,却见华景渊已先一步拿起案上的拂尘,轻轻扫过砚台表面的薄灰。“这砚台我每日都擦,”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有些沉,“只是墨锭换了新的,老的那方在三年前干裂了,我寻遍了周遭城镇,也没找到同款的松烟。”

华灵清的指尖顿在半空。她记得那方老墨上刻着“霜凝”二字,是师父的好友送的,磨出来的墨汁带着淡淡的松香气。

她转头看向书架,最高层第三排,果然立着几本线装书,书脊上的“流霜剑谱”四个字,是师父亲笔写的小楷。

“那几本剑谱”她刚开口,华景渊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指尖在书架的木棱上轻轻敲了敲,“是先师早年的手稿,只是到第七卷就断了。我翻了十年,也没找到后三卷的踪迹。老庄主说,许是先师当年觉得无人能承,便烧了。”

华灵清没接话。她走到书架前,踮起脚尖去够最上面的书,银白的发丝垂落在书页上,像一绺流动的月光。

她的指尖刚碰到书脊,忽然“呀”了一声——最里面竟藏着个布包,布上绣的寒梅图案磨得发旧,却是她当年亲手绣的笔袋。

她解开布包,里面果然躺着半支狼毫笔,笔杆上刻着个“清”字。

华景渊的目光落在那支笔上,拂尘的穗子在指间缠了两圈,指节微微泛白。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姑娘离开时,想必带走了不少先师的物件吧?比如《狱霜十绝》的全谱?”

华灵清正摩挲着笔杆的指尖一顿。她抬起头,澄澈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天光:“师父没给我剑谱,他说剑招在心里,不在纸上。”

华景渊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笑了笑,将拂尘放回案上:“是我唐突了。先师的性子,原就不重这些俗物。”

他转身走向门口,“时辰不早了,我让膳房备些酒菜,也算为姑娘接风。剑庄里的弟子们,也该见见这位百年前的师姐。”

他说“百年前的师姐”时,尾音轻轻扬了扬,像片被风卷动的枯叶,在半空打了个旋才落地。

傍晚的前院被灯笼照得透亮。十几张方桌拼在一起,摆满了酱色的卤牛肉、清蒸的鲈鱼,还有冒着热气的米酒。

弟子们按辈分坐定,最前排是华景渊和几个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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