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之中)
女孩儿的声音:“哥”
这个声音
是
子语
夜,己经深沉如墨了,浓得化不开。
因为南楚的突然渡江,作为与南楚大军隔江而望的芍州府,芍州府衙对整座城实行了宵禁与禁行的政令,任何敢在特殊时期找事儿的,一律被府衙视为通敌之行为,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而现在,是禁城后的第一夜。
(亥时二刻)
这个时间段儿,芍州府的街道上己经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人了,唯一还能举着火把在街上行走的,除了打更的人,也就剩下芍州府役和城戍卫的兵了。
白日的喧嚣在此刻被这道禁令给彻底抹去了。
在城东的一处不知废弃了多久的空房后院,残破的厢房和满是杂草的院落足以说明它的没落。
秦子澈就这么歪斜地靠在一处墙角,依然没有想要醒来的痕迹,距离他方才昏倒到现在,己经快要一个时辰了。
天知道秦子语这妮子是如何做到的,将他这么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从城东的城门楼子拖拽到了这里。
而现在,从小妮子那满是汗珠的小脸上,只能看出焦急与彷徨。
至于东方玥,依旧还在虚空背囊里,以那种又扭曲又搞笑的姿势在盯着自己
(亥时三刻)
十五分钟又过去了,可秦子澈还是没有醒,甚至于秦子语摸他的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心里开始疯狂的冒汗,这种情况更是把小妮子给吓住了。
本就没有什么人生阅历的秦子语哪见过这种阵仗,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时不时地就要蹲下去,用力地摇一摇秦子澈,然后轻声地呼唤着哥哥二字。
可她这样的行为,并不能唤醒秦子澈,哪怕她摇得再卖力,也不行。
(亥时西刻)
天越来越黑了,天上的星辰也越来越闪亮了,当然了,这夜里的温度,也越来越凉了。
因为芍州府临近恒川江,所以江面上的水汽,自然也会影响到芍州府,偶尔的刮来一阵夜里的风,竟也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打一个寒颤,这己经是秦子语对这个夜晚最好的回应了。
可是这会儿的她并不感觉到冷,相反,随着她摇晃秦子澈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她额头上的细微汗珠,却是越来越密集了。
(亥时五刻)
秦子语己经快要没有力气了,从她这会儿不断大口喘气儿的状态就能看得出来。
要知道她下午的那顿饭本就没吃多少,她的那碗粥基本上全进了东方玥的肚子里去了。
再加上刚才为了将秦子澈从城门楼子给背回这里,小妮子己经是使上了吃(奶)的劲了,只不过那会儿的她因为心系着秦子澈,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累。
但随着秦子澈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秦子语摇晃秦子澈的频率越来越高,幅度越来越大,渐渐地,她的体力就出现了明显的缺口了。
现在的她,不断地大口喘着粗气,红着个脸蛋,一边哭,一边咬牙坚持着
(亥时六刻)
又过去了十五分钟,小妮子己经彻底没力气了。
她只能跪在秦子澈的身边,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秦子澈的怀中,不断地哽咽着
这一刻,她恨自己!
她恨自己为何不能瞬间长大
她恨自己为何要生于这个乱世之中
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唤醒秦子澈。
她虽说不清楚那天秦子澈是如何在芦苇荡里找到她的,也不知道秦子澈是怎么救活她的,但是有一点她明白,秦子澈,是个好人。
虽然嘴巴碎了点,人格也不是那种完美无瑕的,可在秦子语的视角里,他对秦子语的好,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家伙,真的把秦子语当成了妹妹在对待着。
即使秦子澈并没有给秦子语说过任何有关盗图任务的事,可是聪明的妮子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一个南楚口音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北晋这个地方,不是探子,又会是什么?
只是猜出来归猜出来,只要秦子澈对她好,那么她就当没有这件事,她宁可在秦子澈的身边继续扮演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毕竟在这个乱世之中,己经很难再找到如此至臻的亲情了。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亥时七刻)
在秦子澈的怀里趴了一会儿,秦子语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她决定要为秦子澈做些什么。
缓缓地从秦子澈的身上起来,抬头望了望深夜的天空,漫天的星辰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璀璨,月光透过云层,将昏暗的小院儿也照得很亮。
但和小妮子眼底的那阵光相比,依旧不够亮堂。
秦子语:“谢谢你,救了我”
(子时二刻)
我的头
好痛啊
秦子澈醒了,也不知为何,他这会儿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他感觉有人在他的脑袋里正在开挖掘机,拿着钢铁漏斗在不断地挖着他的脑子,这种源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