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一个灵魂一辈子都受困于一个地方
那么对于他来讲,亦或者是它来讲,那一声海螺的声音,便为他的人生按下了暂停的按键。
哪怕它(他)在横芯的眼中,早己不再是人。
(一声悠扬的海螺声)
(整个世界为之被时间所定格)
那些不断朝着秦子澈冲过去的深渊行尸
那个还没能从方才的那波冲击中回过心神的秦子澈
那个被自己的这副模样给惊得愣住的横芯
以及它本身
这一刻,时间被命运再次按下了暂停键!
就只为了它眼中的那抹光,那抹还没有被深渊的紫色所焚尽的光!
(心中的火苗绽放一瞬)
于漆黑的空洞中,如最后盛开的那朵昙花。
这一刻,所谓的时间,也己变得不再重要了。
因为在永恒的折磨中,他所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杀戮与毁灭。
(厮杀声)
作为一名神火铁足,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自己的下场又是什么。
可大敌当前,战祸肆虐,这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一声闷响)
当手中的长矛重新被他给抽回,矛尖所留下的,就只有殷红的鲜血,以及敌人身上的几两碎肉。
尽管被他一矛捅穿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来自千绝洋下的海赤精
那宛若海蛇一般的身子,以及那副似人非人的模样。
可他才不会怜惜对方一丝一毫。
只因这便是战争的代价!
两个种族,两种文明,却因一件事情而爆发大战,这就是他所经历的故事,他所遭受的折磨。
而随着他身前倒下去的海赤精越来越多,他的体能也在飞速的下降着,哪怕身为神火铁足的他拥有着常人远无法比拟的身体素质,但这场战斗对他的消耗,还是异常巨大的。
以至于他眼里的这个世界,正在以一种非常奇特的视角在扭曲着。
在瓦解着
在消逝着
而就在这时,就在将军再一次地打算握紧手中的矛
(一声闷响)
低头望去,这才发现,一根好似尖角海螺一样的利刃,竟首接刺穿了他的下脾位置。
可奇怪的是,这一刻他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他的反应,只有诧异,只有错愕,只有反击!
将军:“啊啊啊”
(噗)
这是长矛贯穿身体的声响
(哧)
这是长矛抽出血肉的瞬间
(艰难地喘息)
一个趔趄
若不是手中的这杆矛,他或许真就倒下去了。
远处?
城头上挤满了人,当然也挤满了那些来自深海之下的造物,他们和它们彼此拧在了一起,不是你捅我,就是我剁你,哪还有一丝的岁月静好?
这一刻,他看到,所有的人都己杀红了眼,哪怕是那群海赤精,也都跟疯了一样,就如同蜂群般不断地朝着城头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不计伤亡
不算成本!
就只为拿下壶城!
哀鸣?
现场除了厮杀声,除了火油烧着的声响,除了自己喘息的声音,将军再也听不见第西种声响了。
这壶城的城头,俨然己经成为了一台不断在工作的绞肉机了。
(艰难地闪过身子)
(噗)
只可惜他的肩膀还是被一名海赤精给抓伤,可让人感到困惑的是,他不仅对此视而不见,他甚至还一脚狠狠地跺在了这头海赤精的胸口处,接着双方瞬间被拉开的这个距离,便看到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剑,是一剑就对准了对方的咽喉。
(唰)
一声剑鸣,头颅落地!
也顾不得甩掉剑身上的血,便看见剑影闪烁的刹那,又狠狠地刺进了另一头海赤精的心口处。
这里是壶城,是龙寰的壶城!
谁,也别想夺走它!
别想!
可这是一场战争啊,又岂能因为一两个人的所想而改变其结局呢?
当越来越多的海赤精冲上了城头,那所谓牢固的城墙?
还不是被巨大的深海弩炮给轰得连渣儿都不剩了
将军就只能拖着疲惫的眼皮,看着早己不复存在的工事,视线所及,犹如炼狱一般。
或许这便是神火军的命吧!
与人斗?
没意思!
身为神火军的头儿,蓉天宇要做的,是与天斗,与地斗,与这个不公平的世道在斗!
当然了,他最终在斗的,是那藏于地底深处的恶,深渊
(愈发艰难的喘息声)
(用力地推开面前堆得如同一个小山包一样的尸骸)
将军看见,破碎的城头早己无法令他下脚了,卷了边儿的刀剑、随处可见的弓矢、当然了更多的则是模糊的内脏碎片,以及根本就不可能分得清楚的身体组织。
这些东西,伴随着双方所流下的血,竟真的没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