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里,第一张是叶柯给颜丹辰披大衣的侧影。
而照片里的颜丹辰仰头望着他,下巴微抬,唇边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着就挺自然,像极了寻常朋友间的道别。
另一张是叶柯冲镜头挥手的样子。
叶柯站在落雪的车边,面对狗仔,眼里没一点躲闪,反倒带着点“拍够了就早点回去”的意思。报亭老板正用抹布擦着玻璃,看见有人盯着这版看,忍不住搭话:“这俩演员我知道,前阵子那部《入殓师》演得是真好。
现在看这照片,倒像是戏里那股子温情劲儿延续到了戏外。”
正打算买包的姑娘,一边付钱不忘点头:“你看叶柯给她披衣服那动作,多自然,要是装的,肯定没这么顺…”
《电影艺术》杂志,其专访间在老楼里。
所以显得暖气不太足,捧着搪瓷杯不停搓手,杯里的茶水冒着白气。
叶柯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脱掉身上那军绿色的外套。
这件军大衣,还是之前拍戏所留下的,论暖和,羽绒服还真不如它。
里面是件深灰高领毛衣,领口磨得有点发亮,外面套着件黑西装,看着比颁奖礼上那身笔挺的礼服顺眼多了。
“坐吧,刚从片场过来么?”
主持人往他面前推了杯热水,“听说你们拍《入殓师》,为了像那么回事,还真去殡仪馆待了阵子?”“并不是,只是单纯觉得军大衣穿着舒服,抗冻。”
哈了口白气暖手,而后叶柯手指蹭着杯壁:“可不是嘛,一开始我总琢磨着,演悲伤就得哭,就得皱眉,对着镜子练了好几天,结果被李导演骂了,说我那是无中生尸。”
笑了笑,叶柯拿起水杯喝了口:“后来跟殡仪馆的师傅们学习后,才明白过来。
尤其是有回给一位老奶奶整理衣服,那寿衣领口有点歪,其实带他们师傅就用手指头轻轻捏了捏,捋顺了,动作自然得很,就像平时给自家长辈整理衣服似的。
那个师傅跟我说,人走了也得体面,不用咋咋呼呼的,那点小心思,都在手上呢。”
在本子上记着,主持人继续抬头问:“所以你演的时候,也学这些小动作?”
“对。”
叶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就像咱街坊邻居办丧事,那些哭得惊天动地的,未必真上心。反倒是那些默默给逝者擦干净鞋子,叠好衣角的,更让人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观众眼睛雪亮,假的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