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院里,茶香依旧袅袅。
南造云子派去医院打探消息的特工已经回来了。
特工脸上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狂喜和兴奋
“课长!您的推断完全正确!神了!简直是神了!”
他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急忙汇报着他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属下亲眼所见!八路军的那些大官,老总,好几参谋长全都来了!医院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跟要办丧事一样!”
“然后,我就看到一二九师的人,用担架抬了三个半死不活的人进去!带队的是那个三八六旅的旅长!他表情跟死了亲人一样!”
“我还清清楚楚地听到,喊的名字里有‘振邦’两个字!”
特工看着南造云子,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道:“课长!我们成功了!祁振邦,还有一二九师的师长和政委,这次都死定了!”
“现在,就给筱冢义男司令官阁下发电报,报喜吧!”
然而,南造云子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激动。
只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的平静。
“不急。”
南造云子的声音很轻,却象一盆冰水浇灭了这名特工所有的兴奋。
“八路狡猾得很。尤其是那个叫祁振邦的男人。”
“在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体,在没有听到八路军为他奏响哀乐之前。任何的胜利都只是‘可能’。”
说着,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远处那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
“我要的不是‘可能’。”
“我要得是确切的,无可辩驳的死亡证明。”
她转过头,那双淬毒择人而噬的冰冷眼神,盯着她的下属。
“你现在立刻出发。”
“给我象一根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医院的门口。”
“什么时候,那里面挂上了白幡,传出了哭声。”
“我们再发报庆祝胜利也不迟。”
“哈伊!”
这名特工虽然心里觉得南造云子太过谨慎,但还是重重地鞠了一躬,转身去了医院。
与此同时。
距离农家院落,不足五百米外的一处山脊背面。
祁振邦正象一头最耐心的猎豹,悄无声息趴在草丛之中。
手中的望远镜死死地锁定,那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院落。
他身边,一名负责跟踪的警卫排战士正在低声汇报。
“报告旅长,里面一共五个人。三男二女。火力配置不明,但从他们的行动姿态来看,全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刚刚,那个从医院方向回来的探子,又出门了。看方向还是去医院。”
“我已经让人跟了上去。”
祁振邦点点头,放下望远镜,眼中闪铄着算计的光芒。
鱼儿的巢穴已经找到。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鱼有多大。
不过,现在是时候该准备收网了。
直接强攻不行。
五个人,都是鬼子最顶尖的特工。一旦发现暴露,他们会毫不尤豫地服毒自尽。
到时候,得到的只会是五具尸体,和彻底断掉的线索。
要的是活口!
是能从他们嘴里掏出有用情报的活口!
可要抓活的,而且是抓住这种随时准备赴死的顶尖特工,其难度比在战场上全歼一个大队的鬼子,还要高得多!
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
必须要有最锋利的手术刀。
想到这里,祁振邦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彪悍的身影。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警卫排长下了命令。
“你,立刻,骑马去独立团的驻地。”
警卫排长一愣:“旅长要调兵吗?鬼子一共才五个人,我们人手应该足够了!”
“不,不是调兵。”祁振邦摇了摇头,“去你去独立团,是给我带一个人过来。”
“你去把魏和尚叫来,就说是奉我命令来的,李云龙不敢难为你!”
“再有告诉魏和尚,这次点子很扎手,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是,旅长!”
警卫排长轻声道,随后弯腰下了山脊,骑马奔向独立团驻地。
太阳渐渐西沉。
夜色如同巨大的幕布,开始一点点笼罩这片饱经战火的黄土地。
山脊上,祁振邦和他的警卫排如同石雕,一动不动。
他们在等待。
即是等待魏和尚,也等待这五个鬼子特工睡熟。
终于。
传来三道急促的走步声。
祁振邦一愣,回头望了过去。
只见除了警卫员外,还有两道魁悟的身影。
魏和尚来了。
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后还跟着个象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的李云龙。
李云龙人还没到,就尖着嗓子,压低声音笑道:“老师长!我的老师长!”
他几步窜到了祁振邦的面前,脸上堆满了兴奋、唯恐天下